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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lan Chan: 东情西韵

          我和陈幼坚先生是在一次朋友的家庭派对上认识的,大家都亲切地叫他Alan。其时,他还和我们一帮人躲在书房里看了他公司的幻灯演示。因为其中一则由他出演的麒麟“陈先生”茶的广告是在我十分喜爱的越南顺化拍摄,令我印象深刻,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然而当时我始终不知道这个Alan就是国际设计界鼎鼎有名的大师陈幼坚。

          之后,在2002上海双年展的国际论坛上非常惊讶地看到陈幼坚的名字排在演讲人的名单上。此次双年展的主题为“都市营造”,是一个探讨建筑与艺术在当下都市发展中的相互关联和演绎的展览。这和平面设计师出身的广告人陈幼坚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国际论坛的演讲中,他一开场就宣称,“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都市营造’就是‘品牌’”。这听似广告语的宣言,又究竟是暗藏商业玄机,还是确有设计理念?

          年过半百的陈幼坚自中学理科毕业后,只学过十个月的设计课程,还是在夜校。然而二十多年来,他荣获香港乃至国际奖项的数目竟然达到500多个,在纽约、伦敦、东京等地名声大噪,设计的作品遍布世界各地。被设计界视为“圣经”的《Graphis》杂志曾将陈幼坚设计公司选为世界十大最佳设计公司之一,他设计的海报及艺术挂钟被美国旧金山市现代美术博物馆纳为永久收藏品。

          这样一个被推崇为“打破东西方文化隔膜的设计大师”,自己毫不讳言他的创作之所以被世界所接受,是因为他具有市场理念和商业头脑。而当他以一个“新”的身份——艺术家,出现在上海双年展的时候,更是大讲特讲市场、品牌、商业这些很多国内艺术家都十分忌讳的词语。

          这又一次引起了我对他的好奇和兴趣。商人?设计大师?艺术家?社交名流?Alan  Chan这个名字的涵义究竟有多少种演绎的方式?

    CASA:Alan,你是一个商业设计师。怎么今天摇身一变成艺术家了呢?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艺术展览吗?
    陈:不是。我参加艺术展览已经有很多次了。第一次参加是三年前在香港美术馆。当时的展览主旨是邀请一些“非艺术家”类型的人来参加,如摄影师,设计师什么的。结果展览结束后,我的作品是唯一被美术馆收藏的。后来王梁洁华基金会的一个策展人跑来对我说,我其实可以成为艺术家。至少他认为我就是艺术家。

    CASA:那是个什么样的作品,如此令人钦佩?
    陈:我每年都要去日本京都一两次,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后来我在京都的嵯峨野地区拍了一张竹林的照片。也就是你现在在双年展上看到这张。不过当时在香港的展览上,是3张根据这张照片重新打乱拼贴铺排的照片拼贴画。而现在是将拼贴的照片贴在了一根根的铝杆上。这个作品《京都,我的爱人》在今年五月参加了“二零零二芝加哥艺术展”,十月参加了瑞士巴塞尔艺术展。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一年里会以艺术家的身份参加那么多重要的展事,简直像做梦一样。

    CASA:你是喜欢当设计师还是当艺术家呢?
    陈:说实话,对于做设计师,我已经感到非常疲惫,并且痛苦了。做了这么多年,还要继续有所创新,这条路走得我很累。而当艺术家多好,尤其是当你成名了以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东西,艺术家嘛。哈哈,但愿我有这样的运气。

    CASA:日本的杂志曾经这样评论你:“日本人只认识2个中国香港人,一个是功夫电影明星成龙,另一个是世界级的设计师陈幼坚。”事实上,你这些年在日本的确做了很多设计,比如西武百货,精工手表,三菱银行,NIKKO等等。我可以理解同样享有东方文化的日本人认同你的设计理念,可你又是怎样让西方人对你源自东方传统文化的设计买单呢?
    陈:因为我商业。我是个完完全全“commercial-minded”(具有商业指导思想)的设计师。这么多年的实践经验给了我一种注重市场的观念,直到今天这仍然是我在设计中所坚持的东西。我总是从市场概念出发,而创作意念就是营销方式的演绎;市场向导是任何创作的头等大事。就是今天我作为艺术家参加艺术展览,我也要说这个话。一些艺术家装作很低调,其实他们心里巴不得所有的人都来看他们。不要对我说那些废话,在我面前不要摆这种姿态。我找到一种方式和人们沟通、对话,这有什么不好?人们理解其中的精神最好,不理解也无所谓。像毕加索、达利这样的大艺术家,他们都是很讲究市场,懂得市场的。

    CASA:我注意到你对东方传统文化在现代艺术上的运用绝对不是简单地“拿来”,整一个老祖宗的东西来胡弄老外。在你手中,文化得以再度融合、新生,甚至延伸。这是否与你所处的环境——香港,一个杂交的本土文化孕育地有关呢?
    陈:的确。我以前工作的公司上司都是外国人,使我有机会以一种西方的眼光来看香港。在一个国际化环境中工作的确对我的决策很有帮助。能有这种东西放的标准,是我更能专注,更知道该做什么决定。香港非常小,也非常多样化,它反应的快速使之成为一个极好的试验场。

    CASA:在你的学习以及设计生涯中,是否有受过其他设计师或艺术家的影响?
    陈:那太多了。不光是经典的东西,任何有创意的,与众不同的艺术和艺术家都曾经给予我灵感。不单单是艺术家,比如朱镕基总理也给我很大的影响。中国人历经沧桑,过去常常被西方国家看不起,甚至现在我们的一些产品啊,设计啊,还是要被人说不好。我所作的一切,都是要让世界看得起我们中国人,我一直所探询分析的,就是寻找一种方法,把我们的文化呈现给世界,让西方人不止看到肤浅表面的一层,而是要尊敬我们伟大的文化。从这方面来讲,我所努力的已经超越了个人行为,也不仅仅是生意行为或者艺术行为。

     CASA International 国际家居 2002/12

  • Party Animal

           最boring的party是要求着正装的party,不仅是塞在尖头皮鞋里的脚趾痛苦,面部肌肉也会因为整晚的微笑而抽搐;最sweet的party是家庭睡衣party,可以四仰八叉地斜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和好朋友说笑话,饿了马上煮泡面。

          也许是老了,朋友的圈子越来越小,对交往的人也越来越爱憎分明,一些公共场合的party也就越来越失去了吸引力。睡衣party可能是夸张了一点,但我想强调的是,至少私人party上你不必假装是谁,更不会和一些明明不认识,并且莫名其妙的人扯上老半天。

          我每次在那些人潮涌动的“著名”party上碰到一些脸熟的“朋友”,点头之余,总是十分惭愧。因为我知道就在我心里嘀咕着“怎么哪儿都跑不了他”的同时,他一定也在同样算计着我。

          近来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不属于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开始串场。我在一些艺术圈的party上开始频频碰到演艺圈的人,而几周前的一个时尚party上我又看到一些被艺术青年崇拜的“大师”。串场的原因有时候很偶然,或许只是朋友带朋友牵扯出来的;串场的乐趣有点像演员反串,带点玩票的性质,最好捎带着再显示一下自己品味高尚或者涉猎甚广。

          Party既然是舶来之物,有好一阵子party组织者们会把很大的精力放在邀请老外客人身上。不论是什么性质的party,看着金头发蓝眼睛高鼻子满场串,好像就是个特了不得的成功party。再加上老外天生人来疯,会起哄凑热闹,party的气氛也就热火了起来,主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根据我的观察,老外最大的功能还在于消耗party上的饮料食物。因为国人一来不习惯端着个酒杯站着瞎侃,二来不喜欢捧着盘子边走边吃,就算是一开场穷凶极饿地抢着排队,两三个回合下来早就找个角落里的椅子坐下歇着了。而老外们劲头就足了,首先自助餐里的那些西式点心本来就是他们的心头所好,其次无限畅饮的啤酒红酒和香槟更令他们心花怒放,不喝个痛快简直就是浪费。

          于是就有那么一批不知从哪里来的老外,每次八杆子打不着的party你都能看见他们中的一些人。他们既和主办方没有任何业务往来,也不是像我这样好歹打着自由撰稿人旗号为报道而来;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party,怎么拿到请柬的,或许根本没有也无所谓。总之他们循着酒香呼啦啦地就来了,他们的贡献就是给party带来了噪音和人气,同时也不辜负主人精心准备的大餐。

          有时候我想,我应该开个公司,专门为需要老外捧场的party主办方提供有组织的吃喝+吆喝团队。要哪国人,男女比例,头发什么颜色,除了吃喝是否需要在disco开场时带头领舞等等。而这一边,我又可以帮助一大批没有公款吃喝的老外们时常打打免费牙祭。你说这样的生意岂不是无本万利?

  • 国际XX周

        一个只有本国设计师参与的活动可以称之为“国际X X 周”,算得上充分体现中国人主动把自己和国际接轨的主人翁态度了。在某个转型为设计师的名模的秀上,由于人多地少,临开场居然往外赶记者给明星腾地儿,真可谓顾不得了。

        财大气粗的老板作派就不同了。市中心一溜整齐的高级大巴载着老记们奔向郊外总部,还有一溜小车尾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大摇大摆地毫不犹豫地穿过高速收费口。人家搞得定,就能把气势造得跟国宾车队似的。

        秀还没露上一眼,前戏已经做足。驶过了一片荒郊野地,突然有耸立的厂房,人声鼎沸,下得车来,便做梦般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好的PARTY各有各的好,不好的PARTY缺点无非就那么几样。老板虽然有钱,却还是犯了中国人常犯的错误——大吃大喝。本来人就多,还都在吃饭的点上,两场秀之间的自助餐便造就了人潮涌动的场面,蔚为壮观。刚刚看了那么前卫那么高级那么漂亮的秀,感觉突然回到了乡下亲戚春节摆宴席的阵势,实在是令人倒胃口。不过胃口好的自然多的是,他们擦着油腻腻的手打着饱嗝再回秀场饱眼福,心情一定也是愉快的,觉得此行不虚。

        事后有人说,那晚全北京的记者都赶往郊区厂房是因为盛传有钱老板要给到场客人一个发一个CDMA手机。是否谣言未经考证,但不管怎么说,那晚的FASHION是有水准的,没有看的人是错过,尽管有一个令人讨厌的当红主持人破坏气氛,非要用他粗俗的自以为的幽默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把性感解释为下流。

        有时候真的不是存心要挤兑北京吹捧上海,但上海人再怎么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菜的主妇篮子里还会带几朵新鲜的苍兰或康乃馨回家。而北京的有钱老板连意大利都少有的大厂房也盖了,却从楼梯到会场给你铺一路绢花,色彩倒也雅致,但假的毕竟是假的,好好的秀档次被白白降了几级。那个或许是为保持中国特色而请来的男主持更是不遗余力地再给人添道恶心,硬把肉麻当有趣,设计师的精彩之笔从他口里说出来都成了“咸湿佬”的大便宜。

        我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出淤泥而不染的设计师致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