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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世界上最难吃的菜?

           前一段日子芬兰人有点倒霉。先是贝卢斯科尼在欧洲食品安全局落户帕尔马之后,一得意又口没遮拦,大肆抨击芬兰食物,最后居然还说因为自己使用了“花花公子的手段”,才让芬兰女总理哈罗能放弃了竞争。可就在芬兰全民上下对此“白痴”言论大跌眼镜之时,希拉克又莫名其妙来搅这趟混水,他在嘲讽英国饮食时,说除了芬兰菜以外,英国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菜。
           芬兰菜难道真的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以至于两位国家领导人纷纷口诛?我虽然也不怎么待见芬兰菜,但眼看着芬兰饮食遭此恶名,大有遗臭万年之势,在“怒其不争”之余,也有点为能干的主妇奶奶们鸣不平。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饱受地理和气候恶势的芬兰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不仅苦苦和大自然作争斗,更经历了战争、独立和经济大萧条等一系列辛苦征程。从一个二战后还一穷二白的国家,到如今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芬兰的历史并非神话,这和芬兰人的坚韧苦干和认真严谨不无关联。在这片曾经除了土豆和小麦,几乎无甚可长的大地上,食品更曾是一件十分严肃的神圣之物,其主要功用是填饱饥饿的肚子。经历了艰难时世的祖母们做起菜来总是一派简单朴素的风格,对她们来说,食物本身就弥足珍贵了。
           一位在芬兰工作的法国厨师在评论芬兰饮食时说到,芬兰没有像法国那样的饮食文化,挖空心思把同一原料加工成千奇百怪。的确,要说芬兰的饮食文化,欣然接受食物本身,感谢大自然的恩赐算是其一。传统芬兰菜肴也与芬兰人的性格一脉相承,实实在在坦坦荡荡,一眼看得到底,少有花里胡哨的噱头。为讲究食物原味,烹饪时从不使用过多的佐料,连盐都舍不得多放。这显然已不再是经济问题,可以说,无论是用料还是做法,芬兰烹饪也算是实行了极少主义风格。
           对于旅游者来说,要想了解比较正宗的芬兰菜,我首推赫尔辛基市中心的Zetor餐厅,这个以捷克拖拉机品牌命名的餐厅出产原汁原味的芬兰家常菜,绝无豪华餐厅式的乔装打扮。大盘的土豆肉丸、装在军队铝制饭盒里的番茄汤、还有份量惊人的麋鹿肉和三文鱼,没有拖拉机手的胃口,你就别想一扫而光。Zetor的菜单是我至今为止看到过的最有趣的菜单,它被做成一份报纸的式样,头版通常是一篇关于Zetor的胡编乱造的新闻故事,接下来的几版则是菜单,每一个菜都一个有趣的名字和一段幽默的解释,有的甚至用一段五线谱或者一幅漫画来表示。不仔细看的话,你还真得“乱点鸳鸯谱”。比如一道名叫“芬兰蔬菜”的菜,其实是大肉肠!因为“芬兰人以自己的蔬菜为荣,因为芬兰根本没有蔬菜!”――这就是典型的芬兰式自嘲。
           值得一提的是,Zetor的每一道菜都特别注明了原料出处,牛是芬兰牛,草莓是芬兰草莓,连鸡蛋也是芬兰母鸡下的。可不要小看这一点,但凡芬兰国产货,都比进口货要贵上一大截,源于其安全种植、科学喂养。连牛奶纸盒上都不失时机地普及知识,说明该芬兰奶牛们吃了获诺贝尔奖的芬兰科学家所发明的牛饲料,产的是精品奶。就凭这,你敢说人家芬兰人不懂得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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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造人”还是“招人”?

        芬兰可以说是欧洲最“同类相聚”的社会了。走在街头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白茫茫”,鲜有深色肌肤稍加点缀。我等半黄不黑的,在这里也算是具有异国风情的了。然而就是这一片雪白,也正面临着21世纪的欧洲式困境――逐年下降的出生率、迅速增长的人口老龄化,使这个高福利社会很快将要不堪重负。    于是鼓励生育对芬兰来说是桩重要国策。有学者指出芬兰的出路:“你要么多生孩子,要么引进移民。”此话说来简单,做起来不易。目前芬兰的520万人口中,勉强有2%是外来移民,根据政府2004年底的数据调查,有大约11万外国出生的外国人居住在芬兰,其中25千人是像我这样的,来自非白种人国家的。事实上,根据另一项政府调查,来芬兰学习的外国人,只有极少数学成后留在芬兰,大多数都拿着学位拍拍屁股远走高飞了。于是芬兰人不高兴了,这不是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享受高质量的免费教育,却又不为我们社会做半点回报嘛!于是政府正在审议,是否要对外国学生,至少欧盟以外的学生实行收学费政策,不再“为他人作嫁衣”。然而开明人士反对这种小心眼的作派,其理由非常充分――难学的语言、糟糕的天气,以及种种法律国策,已经让不少外国人“望芬兰却步”了,也就是个免费教育还能吸引个把人,你连这都取消了,那就门可罗雀了。打个比方,如果目前的状况是100个留学生中只有10个留下来,一收学费的话,那100个中只有10个会来,最后只有1个留下来了。     不过很多芬兰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外国移民对他们国家的前途和未来之重要性。本地女生们乐滋滋地享受着男女平等权力,子宫早就罢了工。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怀里抱着一个,车里坐着一个,两手又各牵着一个的索马里妈妈们。近五千名索马里难民是芬兰最大的黑人族群,作为一个多数国民信奉基督教路德教派的国家,社会风尚应该是宽容的,芬兰经年来一直帮助接受寻求政治避难的难民们。然而这并不等于种族歧视就不存在,只是表面上不那么明显罢了。    

        谁都不会给芬兰扣上个“排外”的大帽子,可在现实生活中,外国人找工作之难是有目共睹的。有趣的是,在很多被拒例子中,原因偏偏不是最有可能的语言问题,而是所谓的专业水平。必须承认,芬兰本国的失业率已经居高不下,成为总理最头疼的问题,外国人端不到饭碗自然也情有可原,未必是人家厚此薄彼。只是在如此景况下,毕业学生们纷纷另寻出路更是理所当然,我想回报也使不上劲儿啊,总不能让我就此喝西北风吧?

        我在芬兰语课上,发现绝大多数外国人都是因为通婚原因来到芬兰。接下来则是学生或者IT从业人员。而在异国夫妻中,又有绝大多数芬兰伴侣为NOKIA工作。看来生意遍布全球的NOKIA,除了是芬兰的经济顶梁柱外,倒也是个发扬芬兰文化,优化组合芬兰下一代,为祖国努力“造人”的重要媒介。

    第一财经

  • 木屋情结

        都市忙人的度假方式有很多种,在北欧地区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奔赴阳光灿烂的沙滩,以舒展被寒冷和黑暗折磨了一冬的躯体。而传统的“夏日小木屋”也是很多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假期梦想,可以说在买了房、置了车之后,紧接着的目标就是在不远的乡村建一个自家的小木屋,一放假就往那儿钻。

        理想的小木屋应该是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老林里。靠着湖边是最理想的,没有湖有个小水塘也比什么水都没有好。在一片绿茵葱葱和静得只有鸟鸣和风声的环境中,忙人们脱下西装革履,换上纯棉布衣,过着与世隔绝的安祥时光。

        这一切听上去很诱人吧?且慢,在你头脑中浮现出的画面估计多半是受电影和广告的暗示。现实生活中,这片美丽景象的背后,事实上藏着不少“机关”和“陷阱”。我这个娇生惯养的城市人第一次兴冲冲地去亲戚家的“小木屋”,就被其厕所给吓着了。其实那只是个挖了洞的木板,下面事先放好了大塑料桶而已。虽然可以撒木屑减轻不雅之味,但如厕时仍需一手驱赶不停嗡嗡作响的大头苍蝇,一手执断头蚊香上下挥舞。既然是深山老林,自来水是肯定没有的,得事先背上几桶进山,并且省着用。要背进山的东西当然还有很多,虽然开车开个半小时也有个把小超市,却未必有你中意的。亲戚总算装了个小发电机,所以我们能把食物冻进冰箱,用电炉烧饭,而不必自己砍柴烧火。

        北欧大地从农业社会发源,至今仍保留了许多浓郁的乡村文化。对于一些出身农村、谋生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小木屋的归隐如同寻根,越是原始的环境、越是恶劣的条件、越需要一切白手起家,就越能唤起他们对土地和自然的亲近和依恋。像伐木挑水这样的体力劳动,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不动脑筋的放松和休息。然而这种境界既不是人人可达到,也非人人适用,尤其对那些明明没有土根,非要赶时髦挖出点根来的人,简直就如电视真人秀比赛,看谁能熬得过。

        关于嘲笑城里人的木屋经历的笑话有很多:比如他们不懂怎么把船栓好,结果一觉醒来船早已不知去向;他们受不了老鼠的骚扰,甚至吓得自己“抱头鼠窜“;他们傻乎乎地门窗大开,所谓呼吸新鲜空气,结果晚上被蚊子袭击得体无完肤;他们买个湖边的小木屋,以为可以天天游泳,殊不知湖水“透心凉”;他们对于车子不能开到木屋门口抱怨不停,几件行李搞得他们狼狈不堪;他们租用小木屋,总是为针头线脑的小事大惊小怪、惊慌失措,深刻半夜打电话给房东求救。当然经典段子还有他们在木厕所里拉不出屎,宁可每天开车去最近的加油站,定时购买一个甜甜圈,以便使用那里更文明的厕所。

        于是有人呼吁应该出一本《木屋傻瓜手册》,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城里人一点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识。也有人提醒开发新生意,建造看似原始、实则五星级酒店式服务的小木屋,工作人员随叫随到,设施一应俱全,以满足城里人的“寻根”心理。

        而所谓众口难调,人的心理又岂是那么好琢磨的。有的人声称放假了,可以去自己的小木屋了,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干”了,事实上却是一个夏天泡在那里不停地搞维修,且干得美滋滋的;面对一台12寸的黑白小电视,调来调去只有两个台,还尽是雪花点,却看得津津有味――要的就是这股子味儿。

    第一财经

  • 艺术DIY

        赫尔辛基KIASMA当代美术馆的夏季开锣大展一登场就轰轰烈烈、热闹非凡。一尊巨大的用铁皮等材料搭建的芬兰女总统塔利娅·哈罗能的头像触目惊心地耸立在美术馆大门口。这显然不是一件为政治领袖歌功颂德的作品,但也称不上刻意丑化,哈罗能一头耀眼的红发在夏日亮晃晃的阳光下闪烁着,直射不远处的国会大厦。

        《另一个世界》是一个云集了芬兰和国际当代民间艺术作品的展览。这种先后被冠以原生艺术(Art Brut)、外来者艺术(Outsider Art)、自学艺术(Self-taught Art)和当代民间艺术等各类名称的艺术流派被芬兰人概括成更加通俗和国际化的名字:ITE艺术,也就是英语“DIY艺术”(Do-It-Yourself Art)的芬兰语缩写。根据欧洲有关专家们的说法,芬兰DIY艺术明显有别于外来者艺术领域中的其他任何作品,它特别具有独创性。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民间艺术在芬兰只是音乐和舞蹈,本次展览扩充了历史并不很长的芬兰DIY艺术范围,全面呈现了当代艺术语境中的芬兰民间艺术,它们是想象力、洞察力、幽默感的综合体,同时也具有尖锐的社会批判、独处性和拯救世界的焦虑。芬兰农村文化和教育联盟和KIASMA美术馆花了很长时间在芬兰各地征集作品,其征集方式也采用了比较“原始”的作法――通过散发传单,口口相传,挖掘了一大批“窝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出色艺术家们。很多农民艺术家基本上是从自己的工具箱开始进行创作,被称之为“工棚毕加索”。当策展人不无疑惑地问一位来自东北地区的艺术家,他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作品,他说那是因为电视节目太糟糕了,除了八点半新闻时间,他都在自己的工棚里不停地倒腾。

        和职业艺术家不同的是,外来者艺术家或者当代民间艺术家并不注重作品的未来,更不会刻意在乎作品和观者之间的对话和沟通,对他们来说,仅仅创作本身就足够了,他们甚至会在完成作品后一举销毁它。而面对作品,究竟是自说自话还是一场对话,完全取决于观者的个人理解。比如很多精神病患和残障人士的作品,有很多都属于外来者艺术,观者要理解这些作品是有一定难度的。每个创作者都有自己的故事,作品是他们各自精神世界和封闭心灵的窗口,观者只能通过一窥而略知一二。

        正因为其业余性和另类化,人们往往会接受外来者艺术作品中的种种错误和不妥,而这些创作者具有充分的创作自由,享受其创作过程,既不需要害怕犯低级错误、也不需要提高自身技术。当然有人会质疑,这究竟算不算艺术?

        至少这个夏天,赫尔辛基人还颇为享受这场DIY集体大派对,面对稀奇古怪的发明和幽默好玩的艺术作品,人们时不时报以会心一笑。我想算不算艺术这样的学术问题,可能需要以具体个案来一一考量,而不能一概而论。或者干脆将其抛之脑后,只要大家开心,都来动手DIY,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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