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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北京生活

  • 海上花飘落京城

          海上花飘到京城,大有枯萎干瘪之危险。几日风尘吹将下来,花容失色。急忙咨询京城名旦,原来从洗面奶到润肤露,全套行头都得按照出行沙漠的标准来武装。上海版的产品摸上身,就像落在久旱干裂的田地里的几滴毛毛雨,滋溜一下就没了影啦。

          几个移居上海的北京女人喝了几年上海的水,虽然豪爽性情未改,皮肤确是滋润白嫩起来。一听我要随夫赴京,同情之心溢于言表,好像昭君出塞似的。刚刚安顿好家,和女友去做皮肤护理,小姐一边清理额头鼻尖,一边问,“您是刚搬来北京的吧?”
    “嗯。才一个星期。”我说。“怪不得。以后就不会这么干净了。”这么心惊肉跳的话,小姐却轻描淡写地说到。

          莫不是北京女人都由特殊材料制成?要不然何以如此伟大地与沙尘暴作斗争?可是翻遍当下的时尚杂志,探讨什么样的女人的话题都有,独独从不见人提起北京女人,好像这个选题既不屑被编辑提出,也没有读者感兴趣。难怪我搜肠刮肚地想也想不出北京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要找个代表人物,脑子里居然很不恰当地浮现出慈禧太后的形象。

          前日随朋友去见识一所谓现如今京城里著名的“销金窟”。从外面看,此地毫不起眼,并且和北京城里大多数饭店一样,不可避免地对着一个大工地,然而推开厚重的白色大门,就如进入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世界。白色的门板一长溜顶天立地,白色的纱帘从天而降,若隐若现地飘着,宛若徐克电影《青蛇》里的布景。女主人嘴上带着笑,眼里含着意,妖妖娆娆地从这桌客人飘到那桌客人,不等你反应过来,又像一缕青烟似的飘走了,和她四处摆放的那些扭曲上升的盆景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朋友大加评论,说此种作派绝非北京女人能为。和大多数饭店里实沉的大盘菜不同,这里的菜端上来,盘子大过洗脸盆,却只有三颗虾仁躺在一片玫瑰花瓣上。女主人高兴时会弹上一段古琴,再递上蝇头小楷手书的帐单,让你心甘情愿地刷卡,并且还不得像乡巴佬一样表现出没吃饱的表情。

          女主人果然是江南出身,到北京时间不长,却已把京城里的客人们搞得五迷三道的。这让我有些失望,到了还是没能见识北京女人的风采。

          不过从我搬进新家,倒是连着交了三个不曾谋面的女朋友。那就是家对面排成一排的Jenny Lou超市,Annie意大利餐厅和Suzie Wong酒吧。Jenny解决了我们家的日常用品,Annie的匹萨喂饱了两个懒人,而Suzie,我还没来得及去结识,想必和六十年代著名舞台剧《苏丝黄的世界》里那个妓女苏丝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吧。

     21世纪经济报道 20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