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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紫的剪贴簿 - Page 29

  • 狗的爱

          自从不准在公共场合溜狗的规定一出来,我的那些养狗的朋友们就开始长吁短叹的为他们的小宝贝们抱怨不已。连我也觉得这样的规定有点不近“狗理”,不讲“狗道”。不过我的那些朋友们常常通宵达旦地饮酒狂欢,而不顾家中寂寞的狗儿在挨饿,其责任心和爱心也有限得很。至少还未修炼到可生儿育女。

          看到杂志上《狗魅》的广告,我迷惑不知其意,还以为是个什么狗的杂耍表演。再看介绍,饶是有趣得紧。一个厌倦了上班族生活的中年男人领了一条叫Sylvia的小母狗回家,却遭到事业有成的妻子的反感甚至嫉妒,继而引发了一场严重的家庭危机。更吸引人的是Sylvia由金星饰演。

          金星在生活中就是个有点任性却爽直可爱的人,看台上风情万种的Sylvia率性的一举一动,以及经常用三字经来表达对一件事或崇拜或憎恨或热爱的感情,大家不由会心一笑。而那句“我的主人爱我,他认为我拉的狗屎也是哈根达斯”,更让我们怀疑是出自她的演绎,而非百老汇原作剧本。

          其实除了金星出色的形体表演,没有人还会想得起来Sylvia是条狗。连女主人都说这不是一件普通的外遇,每个人看在眼里,一定会有自己的心理反应。一些女孩子拿着手绢哭哭啼啼,我敢打赌,并非都是为狗而落泪,更多的恐怕是联系到了自己的某段感情经历。只可惜这种事情落到人的头上,恐怕还没有一条小母狗那么遭人待见和同情,除了一句侮辱性的“二什么”恶恨恨地骂过去,还能有什么。

          然而也有专门来看狗的。坐在我后面的两位阿姨,整场戏都在兴奋地评点金星的表演如何准确地反映了狗儿的习性。等到吕凉发表他那段宏伟的养狗论,说“今后,世界上所有的人在出示身份证的同时,也要出示养狗证”,她们更是要欢呼雀跃起来了,连忙推醒一旁已在打呼的同伴,“陈老师,养狗证,养狗证!”

    21世纪经济报道 2002/05

  • 半夜里的展览

          上个周末的前半夜过得有点无聊。吃完晚饭快11点了,为了比翼画廊低调宣传却众人皆知的夜半展览,不得不取消所有低俗的娱乐活动。好不容易耗到12点半,一车人杀将过去。

          刚到厂门口,不得了,三五成群一堆堆人扎着,不时有人接听电话指明方位。再往里走,黑压压的一大片!“当代艺术展”巨大的牌子立在厂区内,突然,从门口竖着的碉堡孔里射出一道白光,原来是投影机开始运作了。“开始了吧。”人群往厂房里挪移。

          挤来挤去的,不一会儿就是一身汗。折回厂门口的小卖部买水喝,正打牌的外地小民工不紧不慢地收钱,一副得意样。

          听说这一片厂房都要拆了,不知又卖给了那个献身城市建设的发展商。而这一场热闹也短得像做了个梦,据第二天白天路过的同志反映,已经一片空荡荡,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小民工还在打牌。

    城市画报 2002/04

  • 布那咖啡

         布那与其说像咖啡馆,不如说像某个设计公司的休息室。老板阿朱据说以前在丽江开酒吧,现在挑了这条老上海都熟悉的小马路扎下来。

          不管有人没人,阿朱总是在店里手脚麻利的忙碌着。喝的东西很便宜,而且总是花样百出,很注重形式的端上来。像“棉花糖咖啡”什么的。来的大多是常客,可以静静地坐着看书,或翻翻阿朱以前在西藏拍的照片。音乐很适应氛围,从不喧宾夺主。有时候会有朋友来办个图片展或影像展。

          布那是个真正具有咖啡馆精神的小店,我很喜欢。但愿它可以坚持下去。

    布那咖啡馆  新乐路近襄阳路

    城市画报 2002/04

  • 能不能?

          林剑开了个店,朋友圈子里奔走相告。我下了班郑重其事地前往,才发现自己已无数次心存疑惑地路过这个门面。

          店主热爱电子音乐,自己也是个自由撰稿人。开这个店是出于“干生不如干熟”的想法。风格素洁、极简的长条形店堂陈列了不少欧洲的电子音乐唱片。客人可以自行选择喜欢的放来听,如果是自带的唱片,则要通过店主的审批,太滥的会遭到拒绝播放。

          里面的所谓VIP房间,却是放了桔色的沙发,和外面清清冷冷的色调截然不同。赖在上面喝一杯这里洒上了柠檬碎屑的卡布其诺,应该是很舒服的。我嘀咕着天井里的桂花树不知何时开花,就可以在咖啡里撒上香香的桂花籽了。

          这个小小的、特别容易错过的门面是如此素淡:水泥的颜色、透明的玻璃。行色匆匆的人根本无法留意到。店主说是因为他深感人们的耳朵已经被过分发达的视觉冲击得失去了应有的敏感,所以要在整个店的设计上尽量取消视觉兴奋点,让想听音乐的人提供一个好好听音乐的地方。

          最后我问店主他到底“能”干什么呀?他说随便吧,取意日语里的“艺能”也好,汉语里的“能量”也好,反正有“有无限的可能性”呗。

    能店 巨鹿路近陕西路

    城市画报 2002/04

  • 多么?

          把久置不用的旧仓库折腾成迪斯科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迪斯科被装修成了教堂式的模样。害得我成天打听教堂的来历,问了几个老上海,只说静安公园这一片原本是居住在上海的外国人的墓地。

          DUOMO这个名字也奇怪得离谱。外国人名?还是拼音——多么?多么什么呢?多么美好?多么疯狂?多么……?终于知道了原来是意大利米兰一个著名的哥特式教堂的名字。

          唉!还没跳就先猜了那么多个谜语。

          想太多真的没用,还是一头钻进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人堆里疯上一疯吧。在这里可千万不能事事当真。要不然你会受不了穿著迷你裙在牧师讲台上打扭动身躯的性感女郎。

    DUOMO迪斯科 南京西路静安公园内

    城市画报 2002/03

  • 我相信眼睛和直觉

          当艾莉娜·布鲁舍露斯发现自己的学术前途并不乐观时,她已经快完成了长达五年的化学硕士课程。“我根本不喜欢也不适合做科学家,只是因为父母都是化学家,一种要继承他们遗愿的想法让我习惯性地也学了化学,”艾莉娜坐在我对面,淡淡地笑着说,好像是在谈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生活,“枯燥的、超时的化学试验毁了我的第一次婚姻。”

          对科学研究没有足够的耐心,总是希望自己要的结果具体而快速的艾莉娜终于坐下来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人生。没等另一个五年的摄影课程结束,她就一天比一天感到当初在失落中冒冒然挑了摄影专业是她一生中最好的选择。

          年仅29岁的芬兰姑娘艾莉娜是2001年在欧洲快速窜红的一名艺术家,出道才两三年,就得了不少重要奖项,作品被芬兰、瑞典和法国的很多当代美术馆和基金会等收藏。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巴黎的她往返奔忙于欧洲各城市的展览之间,对于公众的认可,她抱着阿格尼斯·马丁式的态度:“大众的反应不是艺术家的责任。”我第一次在街头小咖啡馆和艾莉娜碰面时,她素面朝天,宽松的毛衣套着瘦长的身架,拎着个装有照片的布口袋就来了。和大部分性格拘谨的芬兰人不同,她很快就和我聊了开来,随和得像个邻家妹妹。

          从自拍的肖像系列到风景系列,艾莉娜的照片从很大程度上展现了她的个人成长过程。“早期作品中,很多作品都是自传式的,”她解释到,“可是在我最新的系列中,那些题材未必与我的个人生活有直接的关联。我只是像画家一样,把自己和别人当模特用。”

          但是艾莉娜的拍摄还是忠于记录的本质,她从来不在自己的照片里“饰演”什么“角色”。唯有真实才能激起她感情上的共鸣。在她最新的系列《新绘画》中,她用照相机记录下了她旅行中遭遇的美景。其中《正常的地平线》、《低的地平线》、《更低的地平线》完全是古典风景油画的构图方式,在我看来就如向大师们的致敬。“我只是用现代的表达方式--120彩色胶卷,来努力探求几个世纪画家们面临的同样问题:光,色彩,形状,二维画面中的三维空间,等等一切视觉艺术的基础。”

          艾莉娜并不在乎别人称她摄影师还是艺术家,而她的照片在当代艺术展中有时会让你觉得过分“漂亮”而有点格格不入。“我的摄影主张是创造美丽的,视觉上有趣的和令人感动的画面。”她一字一句肯定地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太多丑陋伤心的事了,我更倾向于寻找美。尽管从当代艺术的角度看,我这么说挺过时的。”

          不过她并不在乎。世界对艾莉娜来说是个视觉大混战,她和我们每天被无数平淡无聊的信息所包围,而她的任务就是在这一片嘈杂中框出有意思的东西来。

    记者:自拍式肖像对你来说很重要,尤其是在早期的创作中。你怎么会开始拍摄自己的?
    艾莉娜:我刚开始学摄影的时候,同时还在继续化学课程,那段时间极端排斥审视自己的感情生活。当我终于完成化学硕士论文答辩后,感到终于可以摆脱科学分析式的思考方式,而专注于观察和直觉了。这种转变激发了我巨大的创造力,尤其是我突然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早期的作品差不多就是那么开始的,先是发现一些题材,然后以我自己的经历加以延伸。

    记者:你1997年至1999年之间的自拍系列以它们的真实感令人打动,但它们也似乎代表了社会群体的某个层面,使观众觉得很熟悉,很亲近。这些“真实感”真实吗?
    艾莉娜:它们的确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我并没有重新演绎。《结婚照》(1997)是我结婚是拍的,《离婚照》(1998)是我离婚时拍的,还有《我讨厌性》(1998)。所以我并没有扮演不同女人的角色,我只是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努力抓住一些真实的东西。关键是要有一种敏感随时意识到“决定性的一刻”,然后极快地做出反应。照相机要随时随地都在,通常我的相机总是架在三角架上,放在房间的一角。我有时也为拍而拍,但是越不是被动的,强迫性的拍摄,越能拍出忽略照相机的照片。

    记者:在你拍摄自拍像的时候,你是否意识到你需要真实地诉说你的私人生活,还是想要把你自己和这些与你相关的创作拉开距离?
    艾莉娜:至少我希望我的照片可以超越个人层面,意义更广泛些--太个人化的展示总不太好。我不希望每张照片都在尖叫,“看,我不高兴,可怜我吧。”当然,自我反省后,我也发现自己在不高兴的时候会拍很多照片。我把痛苦融入美之中,这样可以令我安慰一些。这么做挺平庸的,不过艺术有时候就是这样。我想很多艺术家都曾经不适当地利用他们的痛苦作为创作的题材,我也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平凡人的生活都有相似之处:人们相爱,分手,妈妈死了,等等。这就是为什么大家看我的作品是总能从中认出自己,即使我拍的是我自己的生活。

    记者:你最近的作品系列叫《新绘画》,是2000年开始创作的,为什么?
    艾莉娜:这个系列是2000年夏天在冰岛开始的,那时我有个展览在那儿。画廊老板艾达·强斯多特有一天晚上提到她的“摄影即新绘画”理论,说如今许多摄影师要处理的艺术问题和同时代的画家一样。我当时觉得这个比喻挺有趣的,同时也被启发了,就把当即以此命名我的新系列。《新绘画》包括了风景和单人或多人的题材。不过这次人像的拍摄,尤其是我自己的人像,绝对和早期的自拍像不同。这次就象画家用模特一样的方法,像空间和物体的关系。《新绘画》更注重基本视觉印象,并没有太确切的主题。

    记者:这么多年的化学研究对你的摄影有什么影响吗?
    艾莉娜:没什么吧,我只拍彩色照片,一切印刷过程都是标准的。对我来说,艺术和科学有很大不同。我曾经说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学院生活,我终于找到了感情生活。不再是在工作中进行节制的分析,我开始相信眼睛和直觉。但是同时,我的科学背景给了我努力工作,有条理,轻松阅读的习惯,以及对生命的看法。我也喜欢有系列的工作模式,就是一次性集中于某个主题的方法。比如《地平线》系列就是典型。有的人说这种工作方式让他们想到科学的方法论。说实话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样,各人各判断吧。

    记者:你什么时候去法国的?
    艾莉娜:我1999年秋天去法国的博根地,住了三个月,期间拍摄了风景系列《法国组曲1》和人像系列《法国组曲2》。《法国组曲2》主要是以我用黄色即时贴学法语的题材。后来我就一直留在那儿了,理由很简单:我找到了一个男人。现在我们在巴黎和赫尔辛基两个城市之间奔忙。

    记者:最近你的生活怎么样?
    艾莉娜:最近我的确是太忙了,太多的展览和活动。但是所有的项目都很有意思,令我无法拒绝。大量的展览需要大量的印制照片,这很费时间,因为我要亲自控制质量。一般我自己先印小样,然后给那些工作室按样印成大尺寸的。我总是尽量参与测试和印刷。

    记者:那你一般正常的生活状态又是怎么样的呢?
    艾莉娜:现在基本上夏天在芬兰,冬天在巴黎,在巴黎的时间占60%吧。不过巴黎在视觉上对我来说没什么灵感,我从不拍城市的照片,只在室内和乡下拍。我没有工作室,随时随地工作,很多时候是在家里工作。有时候一拍好几个月,有时候好几个月不拍,做做印刷,录像剪辑的事,或者读读书,看看其他艺术。我在旅行中也拍很多照片。在城市里我总是渴望自然,开阔和风,也许是因为我是芬兰人吧,和自然天生就很亲近,还有我对开阔,宽敞的空间感的热爱。

     艺术世界 2002/03

  • 爵士重来

          BLUES & JAZZ又回来了!林栋甫叼着烟斗的光头又在夜色中的茂名路上闪亮。

          阔别经年,爵士还是老的好。这里是上海爵士爱好者的天堂。和棉花俱乐部不同的是,它更象个爵士卡拉OK。台下的听着听着放下酒杯就冲上去吼几嗓子,再烂也没人喝倒彩。

          楼下厅堂里摆满了主人收集的老家具,不是明清的,而是带有西洋风格的。据说楼上的餐厅只接受预订,可以和厨师共商菜谱。深夜在 BLUES & JAZZ,陶醉于乐音之时,别忘了点一客炸馄饨或春卷,好吃得很。

    特别推荐:饮料单。虽然你不胜酒力,不能一一尝试,但一定看一眼酒单上五花八门滑稽幽默的饮料名称,多来自西方典故,搏你一笑。

    HOUSE OF BLUES & JAZZ  茂名南路158号

    城市画报 2002/03

  • 北欧冬天的展览

          冬天的赫尔辛基大多数时间处在寒冷与黑暗之中。即使稍有天光,也是黯淡灰色。路上的行人总是脚步匆匆,面无表情地扛着这一年中最难熬的时日。据说在这个自杀率居世界首位的国家,治疗忧郁症的方法之一是让病人在人造的小太阳灯下照着。不过象我这样的短暂逗留者,自然还不至于心情低落,尤其是满街缤纷别致的霓虹如长明灯般亮着,煞是漂亮。

          如一条发光的大虫般蟠踞着的KIASMA(芬兰当代美术馆)是市中心最引人注目的建筑物。没有方向感的我常常把它当作指南针用。2001年年初我碰到KIASMA前任馆长杜拉的时候,就对她筹划的ARS01展览略有所知。这一次路过,自然不能错失。更何况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状况下,在那里躲着,逛上一天,无论如何是件令人心情愉快且温暖的事。

          ARS系列展览是芬兰最重要的展事,第一次展览在四十年前,当时的宗旨是“展示时代的艺术追求和奋斗”。作为第六次系列展的ARS01所要力图展现的则是“第三空间”--各种视觉文化交会的结果。

          二次大战后的芬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个文化上相当孤立的国家。而直到今天,外来移民在芬兰仍然只占有极少的比例。这样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北欧小国,是否适合甚至是有资格来探讨全球化经济带动下的文化撞击呢?

          这样的困惑曾经是ARS01策展人们的担忧,但他们似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亚利贝卡是策展小组中的一个年轻人,我们在KIASMA咖啡厅见面时,他显得轻松而随意。“我们走了南北美洲,亚洲和欧洲,大概见了五百多位艺术家,最后定下73位参展。”亚利贝卡说,“艺术家的挑选并不遵循奥林匹克精神,我们也并不想办一个‘最佳艺术家展览’。”

          很多参展艺术家的一个共同特征是他们在世界各地工作生活,这种文化上的移民致使他们具备了多元的文化背景。“但是展览的目的不是要把各种文化融为一体,建立一个多元文化的乌托邦,让每个人都能相互理解,”亚利贝卡强调,“这无论是在博物馆内还是博物馆外都不可能做到。”

         “理解从来不是绝对的,”主要策展人玛丽塔提出她的见解,“理解是个逐渐的过程。ARS01不是要给大家那么点所谓的异国情调,而是希望在全球化发展的背景下审视当代艺术,尽可能地展开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理解,打开文化障碍。”

          有了策展人们这样的心态垫底,ARS01所要倡导的“足够的理解”(understand enough)似乎也就不难做到了。作为中国人,我在二楼的大玻璃窗前看到台湾艺术家迈克·林的粉红色大床时,就特别“心有戚戚焉”。中国乡下做被面的传统大花图案被他印成了粉红色,做成了大靠垫,堆在粉红色格子图案的床板上。这一片明亮耀眼的暖意惹得不少年轻人脱了鞋上床躺着。

          这让我想起了几天前去一个赫尔辛基的朋友家吃饭,当从未去过中国,充满好奇的她问起上海的生活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发现,如今大都市里年轻人的生活模式是何其相似。为ARS01做了独具匠心的展厅设计的奇维认为现在的城市特征已经不在于那些突现文化特征的东西,而是那些全球都市都有的显著标志。

          也许全球化是个无处不在,越说越滥的话题了,可是我们又不得不面对全球流行文化对视觉艺术的影响。比如同一个模式在世界各地启用,却是通过当地的语汇和形象。这样的例子在ARS01的很多作品都能体会到。也正是在这样的国际背景下,ARS01企图探讨视觉艺术的走向,了解艺术家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如何工作的。

          前任馆长杜拉第一次参与ARS系列ARS69时,还只是个秘书。为ARS01的筹备是她离开KIASMA前的最后一个工作项目。回忆起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她不无感叹。“在韩国和日本等地,可以去很多展示当代作品的画廊和美术馆;而到了中国,只是先拿到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电话号码,然后跳上出租车七拐八弯地开很久,到了某个公寓或一个破地方,开始看展览。”说到这儿,杜拉忍不住笑了,“不过中国有很多很好的艺术家,他们刻苦的精神令我吃惊。我们有幸找到了两位出色的艺术家来参展。”

          杜拉或许不知道,对于中国大多数老百姓甚至是自称“时髦前卫”的年轻人来说,当代艺术还只是个很“玄”的玩意。还未踏进那象征“神圣的艺术殿堂”的博物馆,他们就先自己吓自己地把自己给拒绝了。不过芬兰人也不见得比我们中国人聪明,如果没有KIASMA不遗余力地宣传当代艺术概念及作品,极具亲和力地开展各种互动参与活动,让芬兰人上网就能看到展览,用手机WAP就能了解背景资料,恐怕他们也不敢在美术馆乱上床。

     艺术世界 2002/02

  • 情人节约会场所

          有人写了个中篇《鸳鸯蝴蝶》,在海外获了奖。原以为会是小儿女情长卿卿我我眼泪涟涟的,却不料翻到头了连一段完整的恋爱故事都没有。

          也怨不得他。这年月居然连上海话都说不齐全的外地人敢把自己叫“上海宝贝”,有关上海的情事也就不清不楚了。

          很多名人的爱情故事发生在上海,很多爱情小说的背景选择在上海。印象中,那一些都不会如京城的恋爱那么革命般轰轰烈烈,却总有粘连不断的丝丝缕缕,甚至影响到了下一代。《苏州河》让我失望得很,上海人不是这样恋爱的。

          其实所有的男女主角又都是一样的。分手了吗?绝情了吗?思念了吗?后悔了吗?只是这灯红酒绿浮光掠影的街道有着太多的诱惑,你也由不得地随波逐流了。

          都说上海女人最势力,我说她们却是至情的。谁让你看错情,表错意。

    FACE

          FACE是上海闹市区的一块净地。喧哗的淮海路只有一墙之隔,里面却对着当年的马立师花园,闻闻花香,偶尔还可听听鸟鸣。

          四号楼是日本现代风格的独立式庄园别墅,FACE酒吧就在底楼。内阳台相对而放的两张中国式的雕花大床是所有客人都要争相预订的“宝座”。也难怪,一边就对着花园美景,另一边垂悬的幕帘把吧台处的人流又挡开了。这样一个宜闹宜静的好位置,谁不想占?床上五颜六色的靠垫让人忍不住放下架子,懒了下来。等侍者将酒水端上床,再抽上一口烟,你就彻底放松,毫无防线了。

           FACE虽是个人气极旺的酒吧,但是再多人都是自顾自地享受。你尽管可以脱了鞋和你的小情人在床上偎倚,你一杯来我一杯。如果在太阳好的下午去,正好可以打个盹。

    地址:瑞金二路118号(永嘉路和复兴中路之间)瑞金宾馆4号楼

    BALI LAGUNA

          去过泰国普吉岛的人大概都知道普吉岛上的LAGUNA酒店犹如一个美丽的热带天堂,美丽而奢华。这个BALI LAGUNA在环境布置上也极尽功夫,做足了东南亚氛围。

          借着静安公园的小池塘,坐在阳台上吃着印尼菜,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最好的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轻轻的,缓缓的,更有热带地域特有的那股子悠悠的劲儿,再急性子的人到了这儿恐怕也要耐下心来。

          地下的酒吧虽然也不错,不过不如在楼上两层喝咖啡来得适意。在这样一个几近透明的玻璃亭子里是发不了脾气的。有什么别扭到这儿一坐,一聊,都能有话好好说。

    地址:华山路189号(希尔顿酒店斜对面)静安公园内

    浦劲

          一个热烈奔放的去处。一个疯男狂女劲舞的地方。

          浦劲可以说是个“四合一”的多功能酒吧--KTV,爵士钢琴吧,现场乐队秀,跳舞区。虽然可乐要四十多块一听,大家还是冲着满屋子的俊男靓女不辞辛劳地深更半夜跨过黄浦江。要说捧场,那也是捧自己的场。去浦劲可不能穿得太拉塌,要不然你就只能恨恨地看漂亮妹妹和对面那个一脸讨厌却衣着光鲜的“C什么O”相谈甚欢了。

          爵士钢琴吧总是有擅长演绎老情歌的黑人女歌手驻唱,而往事总要被她煽情的演绎勾起……驻唱乐队则是一帮年纪不小却热力四射的金发男女,不唱得你蹦下舞池和她来一段,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浦劲就是个都市丛林的缩影,你有选择的自由,也面临被选择的结局。

    地址:浦东世纪大道88号 金茂君悦酒店三楼

    藏珑坊

          藏珑坊一开,上海人中喜欢“劈情操”(意为搞搞情调)的就都赶去了。

          店主台湾人,颇有文人士大夫情结,把个酒吧也弄得如同江南的大户人家之意境。在纱般朦胧的竹帘后和佳人共享一壶刚从农村送上来的龙井,那份感觉虽不比芝华士来得浓烈,却是含蓄深沉,委婉柔情得很。

          后院躲在酒吧后面,那里又是另一番天地。权当是在江南的竹林里吧,从竹筒里倒出来的也权当是那清泉吧,池塘有潺潺的细流,虽鲜有月光照耀,却已有几分诗意在。

          每每从藏珑坊出来的,都要到青珑工坊也去转一转,少不了带上一卷竹帘或一支蜡烛和几个陶盘回去,继续圆那个都市里的乡村梦。

          地址:东平路11号(衡山路口)

    1931

          早就谣传1931是女同志的聚会地,真假不知。但能营造这样个三十年代旧梦的女人,必定是男女都会爱上的。

          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在高唱怀旧古风的媚俗之前,1931早就安安静静地落在了茂名路上。小家碧玉的女侍者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冷冷的眼,像透了张爱玲笔下的某个小妹。唱机里总是放着三十年代的老歌,四周摆满了从各处收来的老玩意,墙上挂着一幅众姐妹磋麻将的画,就像我奶奶曾跟我炫耀的那番情景,学不来的地道老上海味。

          1931还是适合卿卿我我的老小情人。上海人说“发的糯米嗲”,就是那么一回事。不能忘了尝尝1931的砂锅馄饨或着上海粗炒面,都是家里的味道。最绝的是老上海咸汽水,咸甜相加,如同爱情的滋味。只是我至今都没把配方偷到手。

    地址:茂名南路112号(南昌路口)

    塞纳河咖啡

          塞纳河大概是上海生意最不好的咖啡馆了。说出来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也没几个人去过。从巴黎来的中国老板只为了个人情趣,倒也撑到现在。

          有些人专门图安静,到那里写字或看书,老板充分发扬巴黎咖啡馆的传统,从来不赶。

          靠着外滩,又如此清净,幽会的情人要祈祷老板不要关门大吉了。叫上一杯咖啡可以坐上一个下午,那才是咖啡馆真正的精神所在。窗外虽然不是塞纳河而是黄浦江,室内却是巴黎人的风格。

          和你的情人就做一次精神上的远游,离开吵吵闹闹的街市,静静地享受只有你们俩才知道的小秘密吧。

    地址:中山东一路236-240号,海关大楼对面

    哈根达斯

          冰淇淋永远是女孩子们的最爱。骗女孩上酒吧太难的话,去吃冰淇淋的借口总是能得逞。

          这个哈根达斯处热闹地势,购物中心,若是刚刚开始的那一对,在嘈杂中就不会有无话可说的尴尬时分。若是相处已久的那一双,可做的就太多了。除了吃冰淇淋,再到梅龙镇逛逛,再去十楼环艺看场电影,不要说一个晚上,就是一个周六,也都可以打发了。

          哈根达斯总是会有奇招来吸引女孩子尝尝鲜,男孩子最好忍痛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哦,要不然她怀恨在心,转到边上的名牌店,损失就更大啦!

    地址:南京西路1038号 梅龙镇伊势丹百货一楼

    布鲁斯和爵士

          林栋甫这几年兜兜转转,终于又把他的老店开了回来。如果说早些年这玩意还有点让普通消费者摸不着头脑的话,随着老百姓音乐素养的提高,这会儿也起码知道布鲁斯和爵士本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了。

          老店新开,里面的风格有点像老上海的爵士吧,也有那么点老气横秋。不过好在不乏味,每晚的驻唱乐队表现尚可,尤其最绝的一招是让客人上台卡拉OK。

          当然这需要提前背熟谱子和歌词,这里可没有字幕给你看。哪天偷偷学一首UNFORGETABLE或WHEN I FALL IN LOVE,突然冲上去献给下面做着的女朋友,她一定把你当NAT KING COLE来崇拜。

    地址:茂名南路158号(近复兴中路)

    香樟花园

          因为有棵硕大的香樟树在酒吧中央由一楼窜至二楼而得名。以前曾开过饭店,生意不好倒了。自从开了酒吧,生意就莫名地火爆起来。

          这要归功于老板把酒吧做成了透明的玻璃屋,老远就看到了里面的大樟树。因为生意太好,有时候也让人吵得受不了。不过在衡山路上这么好的地段,路过时还是忍不住要进去。

          香樟花园里最多的还是一对一对的。尤其是靠窗的桌子,基本上被形象气质俱佳的占了去,有时候常常怀疑服务员存心安排的。

    地址:衡山路

    环艺影城

          看电影虽然老土,但总还是恋人间最经典的节目。环艺一点不比国外的电影院差。可以在电脑上选位置,可以挑不同影厅不同场次的片子。影院大堂也是娱乐味极浓,不再给你以前国营影院那种来接受教育的气氛。

          要看好莱坞大片,这里总是最先上映,一些冷门的国产片也能在这里找到。找个非高峰时间来,说不定给你放专场呢。
    不要小看电影院的地段,它直接影响到你将和什么样的人一同看电影。去环艺的观众还是比较文明的,手机骚扰和说话声较其他地方比,要好很多。

    地址:南京西路1038号 梅龙镇伊势丹百货10楼

    华夏性文化博物馆

           刘达临教授的毕生研究结晶,令你大开眼界。

          只要是和性文化有关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老古董都有。到了这里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学习为主嘛。运气好,老教授也在那儿晃悠,就可斗胆上去讨教讨教。刘先生面相敦厚,脾气极好。

          这里当然不是个科普教育馆,基本知识都没弄清楚的 就要先去补补课再来。古人的情趣用品丰富多彩,定会让你茅塞顿开,灵感多多。最好在带女朋友去之前自己先偷偷去一回,免得面对某些展品时手足无措,显得没用。不过万万不可显派过了头,让女友觉得你太坏。

          看完展览,还有卖品部,营业员阿姨和蔼可亲,绝不给人难堪。

    地址:武定路1133号(近武宁南路)

    精文花市

          在这里一捧玫瑰的价格在外面花店可能只能买上几支。千万不要让女朋友以为你带她来这里是贪便宜,而是这里品种繁多,质量上乘,她想怎么挑就怎么挑。

          插花高手或者说家里鲜花不断的老手都是去那里买的。只有暴发户冤大头才去花店买那些包得恶难看的玫瑰。新好男人不仅要知道怎么挑新鲜的花,还要略通园艺,“这粉紫和艳黄最配你的气质了,极温柔又热情。”--啊呀,哪个女孩子受得了呢!在全国上下一片装修狂热之中,一个懂得把家布置得如春常在,温馨浪漫的男人就是最实惠的了。

          晚上七八点收市的时候,价格暴跌。带她吃饭前先去买花啦!

    地址:陕西南路文化广场(永嘉路口)

    衡山路、东平路路段

          和北京相比,上海有太多可以散步的地方。以前外滩是著名的“恋爱角”,现在以外地人观光居多。衡山路是不是上海最漂亮的马路,仁者见仁。但它确是情侣漫步的最佳路段。

          除了外滩,衡山路是上海另一处具有欧洲风情的地段。高大的法国梧桐,宽大却幽静的马路,还有异常整洁的人行道。两边是不断的酒吧和小饭店,走累了随时可以折进去歇息。

          与衡山路相交的东平路、乌鲁木齐路都是僻静幽雅的小马路,开着一些赏心悦目的小专卖店,情趣雅致。虽说现在逛马路谈恋爱的人越来越少了,可是满地落叶的衡山路不去蹋一蹋,就不算是纯粹的浪漫之人吧。

    城市画报 2002/02

  • 黄真真 女人关起门来说什么?

          接通黄真真的手机,她的声音完全不是我所想象的。粗粗的,沙哑的,干脆利落,和照片上有着甜美微笑的“妹妹”形象截然不同。之后,我接到她传真来的采访问题答案,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是这几个字,而不是我根据拼音所叫的“王纯纯”(Wong Chun-chun)。

          这个普通话说不好,用全拼打汉字有困难,只能手书中文的香港女孩在2001年纽约国际独立电影录像节(2001 New York International Independent  Film and Video Festival)以《女人那话儿》(Women’s Private Parts)一片获得了“最佳国际影片”奖(The Best International Feature Film Award)。

          63个不同年龄的女人,从普通家庭主妇到女同性恋者,职业女性到深圳二奶,从人妖到妓女,乃至连续打破造爱世界记录的钟爱宝。。。。。。《女人那话儿》说尽女人隐藏在心底的话题,誓要语不惊人死不休。黄真真既是导演,也是主持人,为让别人说真心话,她以身作则,放开自己,穿梭于其中,让大家侃侃而谈,讲自身价值,讲性关系,讲挑逗男人。作为一个纪录片导演,她选择了这种方式作为介入的角度。

          这是一部给男人看的片子,黄真真直言不讳。在纽约生活了八年的她回港后和一班女友饮酒畅谈,发现香港女生早就不是外国人眼里那种对男性绝对服从的传统东方女性形象。于是组织了全女生的班底,创作了这样一部女人们你讲我讲的电影,让男人更真切地了解女人。

          其实又何止只有男人不了解。真真自己在拍摄过程中也是不断有惊讶。比如她妈妈大胆坦率对召男妓的看法;比如已婚朋友说婚姻制度最好改成合约制,四年一任;比如明媒正娶的太太却说自己宁愿去做二奶。一个又一个的反应颇具戏剧性,却又是真实的。初定的半戏剧半记录计划最终变成了全纪录片,在自然的镜头运动下,没有布景,没有布光,女角的面目有点不对焦,然而个性确毫不含糊。

          种种意外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真真“特意安排”的。虽然谈论的话题由她来引导,可是真真从不预先让被访者准备,而是临时提问,以捕捉她们最真的一面。最难的是拍摄性工作者的工作场面,真真坚持不要偷拍,反反覆覆地多次和拉皮条的和性工作者沟通,保证打“马塞克”,终于说服了他们。然后,真真在没有事前通知的情况下突击当事人,拍摄到了性工作者和客人之间最自然的交易场景。

         《女人那话儿》由黄百鸣旗下的东方发行,黄百鸣欣赏真真的才华,可是也担心没什么人会去电影院看这部连半个明星都没有的非商业片。真真自己却认为这部片子不象大部分独立制作片那么闷,“我直击要害:你想知道一帮女人关起门来说什么吗?这足以吸引男性观众。”她说。

          美国导演卡萨维提(John Cassavette)是黄真真心仪的导演,张艺谋的《秋菊打官司》和《一个都不能少》中贯串着和自己天性中同样的坚强执着,也令真真感动不已。

         “自己是以人物为主的导演,生命亦如是。”真真这样说道。

    我与《女人那话儿》
    --黄真真自述

          我回香港后和一帮女友聚会饮酒畅谈男人,爱和性的时候,触发了拍摄该片的灵感。这部片子拍了半年,剪辑了九个月,但因为我是一边拍一边剪,所以这个制作期共用了九个月。用的器材是SONY-PD100,剪辑完转到35MM胶片上。前期拍摄的时候因为想保持intimate(亲密自然)的atmosphere(环境),工作人员最少4人,最多6人。后期制作共5人,我和两位剪辑师,一位作曲,一位执声。连过菲林,制作,到宣传及其他prints(印刷费用),大概200多万港币。片长98分钟。

          我先是从朋友中找拍摄对象,然后是朋友的朋友这样慢慢推出去。有些不熟悉的我就同她们饮几次茶倾几次话才作录影。主要是我要和她们之间有trust(信任),她们要了解我拍摄的出发点,那才会真实而彻底地发表言论。我也和她们讲明如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可以不答,绝不要给我“假话”,因为我这个片子要的是“真心话”。意外的是不单不用说服她们,九成半的女人是一发不可收拾,有讲不完的话。原因是在日常生活中有着种种对女性的规条,禁忌,做女人真的没太多机会去表白自己最深心处的感觉。而且我的话题及目标是探索“私人感受”,不是“私生活”,所以九成半女性都象exhale(呼吸)一样,坦荡荡share(分享)她们潜在了很久的“伟论”!

          她们对我的片子感到非常骄傲,觉得有个女人会拍这样一出戏真解气。当然这班拍摄对象也是较豪迈,勇敢和“真”的一群。我一共采访了大约100人左右,在三个半小时的版本里用了63个有名有姓的人,98分钟版本里出现了大约40人。

          我觉得这个片子可算是mark(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女性的想法和感受,二三十年后look back(回顾)会颇有价值。我想通过此片令男人开始open their mind more(更开阔思路)。时代在转变,如他们仍固执地希望自己的女人会象他妈妈一代般死忍和subservient(屈服),那他们会失望而没进步。我也想籍此鼓励现代女性去“做自己”,不要被传统包袱绑死,也不要再做一个自怜的弱者,生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这部片子可算是客观的,因为我完全没有放入自己的意见。任何女性说任何话都是对的,这个door(门)是为她们open(敞开)的。我的目的不是要意图绘出我想表达的什么世界,如果这样我会自己写个剧本拍dream(梦想),更容易控制及彻底表达我的世界。我要的就是反映现代女性潜在的内心思想,可能较倾向于男人,爱和性,因为这些敏感话题是日常生活少有机会提及至如此彻底境界的。

          这么多被访者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一是严月莲,她的“做妓女和做名流的二奶,三奶没什么分别”的理论令我很同意。另一个就是我妈。她事先不知道我会问什么,但当我问到她和她的朋友有没有兴趣去牛郎店时,她们竟兴奋地叫我带她们去,令我很惊讶!

          我绝不是个女性主义者。我认为女性主义者是因为觉得社会规范令她们未能完全掌握自己命运而所至的。我会说我是个“独立主义”或“自由主义”的人
    (Individualism)。我认为每个人应做回自己,不要受regulation(规则)的影响而画地自困,要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这当中包括要有勇气去承担其选择的后果!

          我不鄙视男人,其实我很尊重男人及每个人。老实说(我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男人多没趣。相信再没有女人会有兴趣去涂口红或涂指甲,对吗?我也不是女同性恋者,如果我对女人有兴趣,也会尝试。可惜我天生只喜欢男人,加上家中四姐妹,小时候又读女校,在女人堆中长大,怎会对女人有兴趣?!哈!

          我在NYU毕业后,写了两个剧本,到处找投资者,都没碰上和我口味相同的投资商。最后就想不如 low budget(低预算)地自己拍。当时我开了制作公司,有camera(摄像机),有editing equipment(剪辑设备),帮NBC,CNN,CBS等做自由撰稿人拍新闻。心想反正有设备,便自己投资拍。现在我的Diva Productions主要做电影方面的剧本写作和导演,但将来希望会制作一些较新题材的戏,也会集中培育写作方面,因为我认为香港较少good writer(好的作家)。

          我今后会拍自己喜欢且深深触动的题材,也希望自己的片子拍出来叫好又叫座。我是个好想inspire(感染)多些观众的电影人,最理想能做到雅俗共赏。我尤其喜欢带有坚持,有希望,不易放弃的题材,因为年青一代太多放弃理想,太多对世界每希望。我希望我的片子可以激励人们有勇气活出一个精彩人生,才不枉此生!

          作为独立制片人,我对香港的市场不满意,香港市场较narrow(狭窄)。但身为香港人,希望自己可以给香港带来一些新意。下一部正在筹备一个中国人在澳洲的故事,叫《证婚人》。也有想法到上海做调查,拍一个关于上海女性的电影,暂叫《上海女神》。

    黄真真  简介

          黄真真,香港演艺学院戏剧系毕业生,在学时以《神迹奇案》一剧获得“最佳女主角奖”。毕业后随即加入香港商业电台为全职DJ(艺名黄乐桐),主持不同类型节目。

          1993年赴美国纽约大学电影系深造,自编自导毕业作品《HUGO》选为“纽约大学最佳学生作品”。其后继续在纽约监制了短片THE HIPSTER及在1997年监制,自编自演独立长片《留下买路情》。该片入选“纽约文选--电影资料”之“新电影人系列”,于1998年12月首映。

          1999年黄真真回流香港,筹备摄制现代女性纪录片《女人那话儿》,2000年8月完成。该片在2001年纽约国际独立电影录像节上获得了“最佳国际影片”奖。

     艺术世界 20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