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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紫的剪贴簿 - Page 18

  • 老家具,新古董

        还没来得及等你欢呼庆祝那掖不住腰间赘肉的低腰裤终于被时尚专家们扔进储藏室的时候,更令你心惊肉跳的紧身小裤管又登上了T台。这就是潮流,似乎总是为完美身材设计,而你要是诚惶诚恐亦步亦趋,则注定以惨败收场。

        事实证明,收着点老古董总是没错的。不要以为去年的货色今年就可以进垃圾筒了,一个轮回下来,指不定谁又重返江湖,那时候你就不必特意跑到二手店花大价钱把当年自己不屑丢弃的裙子再买回来了。

        同样的道理一样运用在家居设计上,因为家居和时装就像表姐妹,常常在潮流大浪中携手共进,相互捧场。如果你不厌其烦地把外婆和妈妈留下来的旧货搬进搬出,哪怕是让它们挤在储藏室里落灰,你也已经够格称得上目光远大了。

        老家具成为香饽饽早就不是新闻,尤其是古色古香的家什,无论从升值潜力还是审美情趣上来说,本来就很有市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股怀旧风愈刮愈猛,追忆年代也越来越逼近,要说六十年代的retro风格还能让人觉得情有可原的话,那八十年代的kitsch居然也突然时髦起来,实在让人有点郁闷。想想我家里八十年初刚脱了点贫的时候打造的桌椅柜子,质量又差款式又笨,除了结实没别的了,难不成现在又成了流行货?还有那印着大红大绿牡丹花的搪瓷面盆和热水瓶,当年倒还算是拿得出手的陪嫁品,现在除了上年纪的人家里还能找到一两个,年轻人谁还用?可人家国外的家居专卖店里,却偏偏神气活现地把这些个宝货的“赝品”显派在橱窗里,就差高脚痰盂了。而你再一看标价,肯定又要唉叹自己扔破烂扔得太勤,掖不住宝发不了财了。

        芬兰两人女子设计组合“蝴蝶”(Perhonen)的“银莲花”(Anemone)系列是近年来我所看到的最先把奶奶辈儿的蕾丝花边翻出来重作漂亮文章的。老歌新唱要走红,新歌手一定要有新招数才行;设计也一样,要是只是把奶奶钩的花边拿出来晒晒太阳,充其量只能进跳蚤市场。两位芬兰小女子把手绣蕾丝花边压模在深色丝印玻璃之间,将经典工艺和新锐技术紧密结合,这样绝妙的创意果然令“银莲花”餐桌一炮打响,在国际设计舞台上博得喝彩声声。

        从那以后,蕾丝花边就活泛起来。今年的奢侈品专卖店里,从奥斯卡-德-拉·朗塔(Oscar de la Renta)的外套,到芬迪(Fendi)的小挎包,都装饰着工艺精细的花边绣片。就连普及北欧极少主义风格的宜家(Ikea)居然也出品了这样一款凳子:传统的18世纪英国式木头圆凳子,凳面却是丙烯涂漆翻模的黑色蕾丝花边图案。而花十三美元,让尊臀感受一下后现代主义的瞬间,似乎不是一件消受不起的奢侈吧。

        除了蕾丝花边,印花帆布最近也挺有人缘,尤其是那夸张的大花图案、像床单似的彩色条纹,还有从去年起走势强劲的黑白系列,都是沙发和靠垫等家装布艺首选。这些有那么点浪漫、又有那么点纯朴的传统风格似乎要比任何新材料都能勾起人们心中对家的温情。如果说极简主义风格的家居装修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现代人生活的简单、干脆、利落,甚至冷漠,那么一刮再刮的复古风则多多少少迎合了人们在这个局势动荡、环境恶化的世界里对传统家庭和生活方式的无限向往。

        当然,所谓时尚品位,有时候也是设计师们的阴谋,未必要像评论家那样把什么都拿来往高处说。我就常常对自己的所谓品位产生怀疑,明明是同一块桌布,隔几年再拿出来对对眼,居然会丑小鸭变天鹅,难道真的是自己欣赏水平提高了?(质疑自己水平下降这样的事情总是放到最后万不得已才做的推测)而欣赏水平之所以突然提高,难道就是因为翻看了几篇报纸时尚设计版的权威评论?

     

       FTChinese.com 生活时尚
  • 近观美国中期选战

        再过几天的117日,是美国举行国会中期选举的大日子。众议院的435个全部席位和参议院100个席位中的33个,还有个州长席位将面临各州选民的重新选择。

        今年,这场争对国会的“驴象大战”显得尤其重要,所有稍有政治嗅觉的人都对结果翘首以待。1994年,共和党从掌控国会40年之久的民主党手中夺取国会控制权,至今已有12年。这一次,民主党必须在众议院中增加15个席位,在参议院中增加6个席位,才可重掌多数票。根据最近的许多民意调查显示,民主党支持率节节上升,大有打个翻身仗的可能性。同时,通过其选举结果,或可一窥2008年总统选举的走向。

     

    网上视频成为新战线 

        如果你打开几周前突然身价飚升的YouTube网站,查询“macaca”这个词语,你找到的将不会是这个单词的原意――一种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熊猴,亦俗称“恒河猴”或者“印度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叫乔治·艾伦(George Allen)的美国维吉尼亚州白人参议员谈笑风生的竞选演讲。他指着正在为对手拍摄录像的印度裔大学生,顾作风趣地说,“喏,就是那个穿黄色T恤的家伙,那个macaca,管他叫什么名字……让我们欢迎macaca!”

        被称作“macaca”的希达是当时在场的唯一有色人种,他对艾伦口出此言感到异常失望。同样感到震惊和失望的还有众多观众,如此具有侮辱性的、种族主义色彩浓厚的语言被艾伦拿来轻松调侃,导致他的支持率急速下降。 

        在美国,不论大大小小的选举,政治宣传广告早就不司空见怪了。而本次中期选举的媒体大战打得特别火热。要知道,在2004年上一次中期选举之时,YouTube网站尚未问世。这块既可以被政治家们利用为宣传武器的新领地也是他们遭遇“滑铁卢”的痛苦陷阱。阿伦不是唯一一个在YouTube上出丑的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蒙大拿州的共和党候选人康拉德·博恩斯(Conrad Burns)被手持摄像机一路紧追不放的年轻人凯文·奥布赖恩(Kevin O’brien)拍下在聆听农业报告时打磕睡的情景。这段后期被配上音乐的录像已经在YouTube上被下载9万多次,而阿伦的“macaca”片段则有超过25万次的浏览率。

        如果说上面两位属于被迫上的YouTube,那么网站上其他候选人五花八门的竞选广告可都是为了拉拢年轻人的选票由竞选班子主动放上去的。FacebookMySpaceYouTube,都是第一次被用来免费曝光的竞选平台。在2004年的竞选中,有17%的选票来自1829岁的年轻人,所以,这些热门网站成了接触年轻投票者们有效、迅捷且没有任何成本的最佳宣传机会,光是在Facebook上,就有1,400个候选人登录在案。当然,踏进互联网这个虚拟江湖,就得承担被“恶搞”的风险,信息被歪曲扭解更是家常便饭,而言语刻薄一针见血的评论更是比其他任何媒体都来得快速直接,丝毫不留半点情面。比如Facebook上希拉里·克林顿的档案中,留言最多的却是她的绿党对手豪伟·浩金斯(Howie Hawkins),罗列了一长串必须把希拉里赶下台的理由。

     

    竞选经费最新行情:众议员100万,参议员700万

        传统媒体上同样“硝烟四起”,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狠批对手,以夸张毒辣为标准,穷追猛打揭穿老底。从九月下旬起投放电视的30个新竞选广告中,只有3个是从正面角度诠释政治观点的,其他的全部以打压对手为主题。而根据目前的形势看来,直到117日,90%以上的媒体竞选广告都是以反面教材主打。这些广告都有着差不多的共同点:颤抖的影像、透不过气来的旁白,突出的音乐和令人头晕眼花的一长串数据,所有这些都是为了尽量使对手显得难堪。对于共和党来说,他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来收集民主党候选人们的个人资料和职场背景,才挖掘出反面素材;而民主党人也不甘示弱,集中火力攻击共和党现任议员们的失误。没有军队服役经验、拖欠税款,除了敏感的政治观点,任何一项过错甚至谈不上过错的行为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做人要厚道”这个道理在此显然是不适用的。

        如此昂贵的媒体大战,当然少不了用钱砸。根据国会研究服务的统计,在过去的36年里,要在国会争得一席之地的平均费用增加了11倍。也就是说,现如今,你得有100万美金,才有可能竞得众议员席位,而参议员的代价则是700万美金。候选人们得花上大量的时间在电话上筹集资金,几乎都快赶上那些讨人嫌的电话推销员了。名气越大,钱来得越多,比如希拉里在几乎肯定连任的情况下轻松筹到35百万美金,是目前所有候选人中最“富”的;而有些候选人本身就很有钱,会不遗余力地自掏腰包。按照2004年的选举情况来看,三分之二的竞选资金都花在了所谓的媒体顾问上,而其中绝大部分花销又都在制作、投放媒体广告上,顾问们拿到手的不过是区区15%的中介费罢了。另一块大蛋糕则是直邮顾问们,不过同理,他们也得花不少钱在制作和邮费上。

        有钱的主不一定能有权,然而通常来讲,越有钱,就越容易夺权,而共和党向来要比民主党能搞到更多的钱。根据联邦政府报道,截止九月底,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共和党众参议院竞选委员会共到手7760万现金,而三个民主党委员会则筹到6730万。随着大选之日临近,双方的战略步伐也愈走愈紧,可以说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口上。比如共和党已经买下不少电视时段捍卫自己的33个宝贵的参议院席位,本周又新添在乔治亚州萨瓦纳地区的播放时间,并且强攻被民主党“占领”的五个不同区域。他们指出,共和党可能是花了很大力气来“保卫”密苏里、田纳西和维吉尼亚三个保守派居多的州,但是民主党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们的三个传统领地:新泽西、马里兰和密西根州,而这样的做法对于现任共和党议员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共和党人穷于招架

        共和党真正的威胁之一是九月份突然抖漏出来的倒霉蛋马可·弗利(Mark Foley)。这个“电邮门”事件的主角是佛罗里达州的前共和党众议员,因被指控向在国会担任通讯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发具有露骨性挑逗的电子邮件和短信而宣布辞职。表面上,弗利一直是个积极保护儿童的议员,提案立法保护儿童在互联网上免遭成人虐待,这样“贼喊捉贼”的丑闻曝光后,令民众倒足胃口,更牵扯出对于本次中期选举来说至关重要的一个话题,那就是――道德取向。

        2004年的总统大选期间,布什顾问卡尔·罗夫(Karl Rove)同时心生妙计,在部分州设立关于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投票活动,这使得一大批原本打算弃权的“价值取向投票者”们走出家门,在慎重其事地给同性婚姻合法化投上否决票的同时,顺便也给布什投下了珍贵的一票。大批基督教保守派团体和民众一直是布什政府的坚强后盾,布什也一直以一个虔诚教徒自居,他在上帝的帮助下走出酗酒恶习的故事众所周知。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反对堕胎和同性婚姻的保守党派,却在此关键时刻爆出令人咋舌的道德丑闻,由此很多人怀疑共和党内领导人早就知晓弗利的不良言行,却对其进行纵容掩护,这不禁使大量支持者失望而愤怒。那些两年前走出家门投“顺便票”的人,这一次很有可能因为道德天平的倾斜而把自己关在家里了。美国各方评论“弗利事件”给共和党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可低估,如果说战争、税收、经济等等“大石头”都没能把共和党砸下去,“弗利”这块“恰到好处”的“小石块”却很有可能轻松地把共和党推下悬崖。

        除了道德取向,这一次中期选举的另一重大关注点就是伊拉克战争。根据《今日美国》的最新盖洛普民调显示,只有19%的人认为美国打赢了伊拉克战争,是今年二月份的调查百分比的一半,而58%的人认为入侵伊拉克是一个错误。不管是单论伊战,还是总体外交政策,都是民主党的强项,民主党候选人们往往抓住这一点对共和党对手进行穷追猛打。由于民间的反战情绪高涨和对布什政府的反感,不少共和党候选人也开始调整竞选政策,竟然有意和布什政府拉开距离,一方面特地显得和他不那么热乎,另一方面反复强调自己的反战观点或者转移话题,以争取更多选民的支持。

        一般来说,在历届选举中,经济总是美国选民们关注的头等大事。这段时间,油价不断下降、就业率上升,股市又创新高,按说对布什政府是很有利的,可是调查显示,55%的人认为美国经济状况一般或者不好,54%的人则认为越来越差了。在俄亥俄、密西根和宾夕法尼亚洲,大量工人失业、最低工资停滞不涨,情况不容乐观。对于这些选民们来说,谁能改善当地经济状况,他们就投谁的票。而对于其他富裕地区的选民来说,伊战、反恐和道德取向则更多地影响到他们的选择。在同样的调查中,43%的选民表示国家问题是取决他们投票的重要因素,24%的选民表示当地或者本州的问题是首要。这是12年来,国家问题第一次在选举中显示出如此重要的地位。民众们已经学会了看新闻并且自己判断事情真相,而不再理会政治家们一厢情愿的花言巧语了。

     

    选战迎来最后冲刺

        但无论那件事情最重要,从目前的民调形势来看,共和党处境大不妙。根据CNN的跟踪调查,不管是经济还是伊拉克问题,都有超过50%的受调者认为民主党会比共和党做得更好。眼看着战鼓越敲越密,布什一边强打精神给共和党打气,不断高喊“必胜”口号,一边在本周二白宫门口的大草坪上搭起了大帐篷,邀请全美42家保守电台主持人进驻,就选民们最关注的问题现场采访白宫高层官员。卡尔·罗夫,赖斯等都卖力地做了电台现场问答。

        与此同时,竞选广告越做越离谱、双方对仗越来越刻薄,而敏感话题也在本周相继升温。由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赞助的一个反对田纳西黑人参议员候选人哈罗德·福特(Harold Ford Jr.)的广告令所有已经看了一年的负面竞选广告的人还是跌破眼镜。在这个30秒的广告片尾,一名双肩裸露的金发白人女子对着镜头眨巴眼睛,轻浮地做着手势,说道,“哈罗德,给我打电话!”,以此影射福特去年在Super Bowl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年度赛事时,曾参加了花花公子的一个大型派对。片子一播出,立即引来各方激烈的反应,认为这则广告除了庸俗无聊之外,更有种族歧视之嫌疑。

        曾经出演电影《回到未来》男主角的演员麦克·福克斯(Michael J. Fox)亲自上阵,为密苏里州的民主党参议员候选人克莱尔·麦卡斯基尔(Claire McCaskill)撑腰,支持她的胚胎干细胞研究合法化议案。广告片中,身患帕金森氏症多年的福克斯毫无控制地摇晃着头部和肩膀,却言语清晰地表达了胚胎干细胞研究可造福于各种病患的观点。谁知,此举遭来保守派电台评论员罗旭·林宝格(Rush Limbaugh)的攻击,说福克斯不是“没吃药,就是在表演”。就算福克斯的广告把胚胎干细胞研究所带来的道德质疑过度简单化了,林宝格如此口吐狂言也被认为“太愚蠢了,至少对共和党没任何帮助”。

        就在昨天,新泽西州高院支持给予同性伴侣以与异性伴侣相同的平等权益,但给州立法委员们180天的时间草拟法案,决定究竟把同性结合叫做“婚姻”还是“民事结合”,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名称。而今天,布什又签署同意了在美国和墨西哥边境新建1,100公里的隔离墙的法案,以抵制非法移民和毒品走私。所有这一切,对于持不同政见和价值观的选民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参照系数,他们很有可能因此左右举棋不定,甚至想不好到底要不要选。

        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似乎掌握着大气候的民主党是否能一路春风地走到底,而如强弩之弓的共和党又是否能一挽狂澜呢?不论是强大的资金投入,还是充足的民调结果,似乎都不能为最后的结局打包票。好戏连台还在上演,让我们拭目以待。

     

        外滩画报

  • 一个芬兰女设计师的玻璃制作工作室

        如果你非要给芬兰设计师定性的话,阿努·潘蒂宁Anu Penttinen)绝对不是典型样板。首先是她的作品,乍一看似乎毫无“芬兰特色”,倒是带有浓郁的非洲土著风情;而等你碰到她,她那爽朗的大笑和强调自我推销的言论更让你难以相信来自素有内向沉稳之称的芬兰人。

        曾经游学世界各地的潘蒂宁去年在赫尔辛基最时尚昂贵的“设计区”租了个小小的街面房作为自己的展示厅。尽管只有周末她才有空前来开门迎客,但这种大胆作秀,又比较商业的做法在芬兰独立设计师之中并不多见,更不用提其中所担的财政风险了。潘蒂宁对此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然她刚刚开始走红,却对自己的发展方向有比较清醒的认识,这也体现在了她的工作室选址和工作方法上。

        作为一个玻璃设计师,同时也是个亲力亲为制作每一件作品的手工艺术家,潘蒂宁把自己的工作室安在了距离赫尔辛基一百多公里处的努塔河村。这个小小的村子可以说是个玻璃村,建于1793年的第一家芬兰玻璃厂就在潘蒂宁工作室的街对面。如此深厚的玻璃制作文化背景自然吸引了包括潘蒂宁在内的许多玻璃设计师,一个以玻璃为媒线的艺术设计群落也就因此而诞生了。

        这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工作方式在艺术家和设计师中并不稀奇,对于纯手工作业者来说更是比较传统且便利的。潘蒂宁认为,这个平静而接近自然的小村子给她百分百投入工作状态的环境,尽管她的展示厅在闹市中心,而她作品的很多灵感来源亦来自都市,可是她并不喜欢无时不刻面对喧闹和嘈杂。玻璃制作是一项及其辛苦的工作,而玻璃本身也是一种特难伺候的材料,所以在村子里工作,有同行相近,哪怕不是一块儿干活,但知道喊一声就有人能帮得上手,心里就踏实很多。

        事实上,这种扎堆不落单的风格是目前芬兰新一代年轻设计师们所推崇的,尽管其体现方式不尽相同。在地广人稀的北欧大地上,“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似乎显得更为管用,不论是推广各自设计理念,还是开拓商业市场,纠集一批志同道合者,总能搞出更引人注目的响动。“艺姆”设计(IMU)就由一帮初出茅庐的年轻设计师组成,曾经名不见经传的他们成立几年来,倒也在世界各大重要城市和美术馆等举办了不同规模的设计展览。这要是换了个单枪匹马的设计系学生,根本就不可能。而像“金枪鱼”设计(Tonfisk)、“五角”设计(Pentagon)和瓦尔弗摩(Valvomo)这样已经具有一定商业市场和名气的,则采取设计事务所这样的形式,进行市场经营的正规化操作。事务所办公室听上去似乎乏味无趣,但其效果是网罗了一批有才华的设计师共同创业,设计概念唯有落实到产品,才算真正成功。

        这些,对潘蒂宁来说,当然是不同的路子。但是她正稳扎稳打地把自己经营得蒸蒸日上,随着定单的不断增加,大量的制作工作有点令她喘不过气来,背也快压断了。很显然,当她的名气如她所愿不断响亮的同时,她需要重新排列组合自己的工作方式。不过眼下,潘蒂宁最希望的,是能在努塔河村为自己附近找一个更好、更大的空间,最好是可以将工作和居住完全结合在一起。

     

        城市画报

  • 没有灵魂的生活区

        在为新家选址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一场友情危机。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两个对新城市无甚了解、毫无偏见的人选中了某个社区的时候,一些当地朋友毫不客气地指出,那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地段,甚至被某位德高望重的本国作家称之为“全国最丑陋的生活区域”。这些中产阶级“波波”朋友们无论如何不能容忍他们的朋友住在如此没有品味的地方,更不能容忍他们自己为了探访我们而出入他们最不屑的区域,所以我们两口子被“勒令”擦亮眼睛,重做选择,否则很有可能面临在新城市孤苦伶仃,无人搭理的局面。

        首先要声明的是,这些朋友并非嫌贫爱富之俗人,而时刻要求“政治正确”的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以金钱作为衡量标准。事实上我们所选中的那个社区不仅不是平民窟、“下只角”,而且还挺富有繁华。近地铁、近商场、新建大厦设施齐备,价格也算公道,一切看上去尽善尽美,符合我们对于新家的所有要求,究竟怎么地就“触犯了众怒”呢?

        直到先生前往实地考察,才终于解了心头疑惑。原来,这片钢筋水泥的“森林”,虽然购物交通方便,有些楼甚至有直达百余家商铺的电梯,却是个完全不能称之为社区的“不毛之地”。没有步行小街、没有林荫道、没有路边小摊,甚至连行人都寥寥无几;有的只是开着快车的大马路、高高架起的立交桥和玻璃墙反射下的辣辣阳光,虽然一切看上去那么整洁和宽敞,身处其中却仿佛在茫茫宇宙中的太空站,就算一应俱全,仍令人感到孤独和冷清。

        我想,如果今年五月刚刚仙逝的简·亚克布斯(Jane Jacobs)老太太知道我们要搬到那里,也会跳出棺材来反对的。当然,这位在城市规划领域具有革命性理论的斗士和作家会把这笔烂账算在不负责任的规划设计师们头上。根据她一九六零年代的著作《伟大的美国城市的生与死》(The Death and Life of Great American Cities),“城市应该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小街,是拐角开到半夜的点心店,是排成一排的锁匠鞋匠,是二楼窗口探出头来凝视远方的白发老奶奶,……”。

        然而,我们都知道,亚克布斯所描述的场景,在现代城市中正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拆迁后高楼林立的小区和尘土飞扬的大马路。多年的邻里被拆散了,朋友圈子也被七零八落地打发到了城乡结合处,所谓的高尚住宅区,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和擦肩而过的冷漠面孔。我相信不用过多久,学校的老师便需要颇费一番口舌跟孩子们解释什么叫做“远亲不如近邻”,就像几代独生子女后,他们只能抽象地理解“阿姨”和“姑妈”的区别。如果说人类在先进和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越来越相互疏远,这种不以温情和人性为座标的城市规划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然,你也可能久居大杂院或者里弄房子,为多年的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烦恼不已。但你不得不承认,当自己的隐私权获得一定的安全保障之后,适当的市井气息着实要让你的生活环境有“人味”得多。我和先生住在上海的时候,最享受的就是可以在半夜穿着拖鞋下楼买支汽水或冰棒,而凌晨三点想吃一碗小馄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等到我们搬到北京,这样的奢侈就不那么随心所欲了;再搬到北欧,那就只能在黑暗中打开自家厨房的冰箱干瞪眼了。

        先生从那个新城市的“宇宙太空站”里一路惊慌失措地逃将出来,在朋友的“正确领导”下游走到城市的另一个角落。那里的房子虽然旧了点,但物业管理处的老太太满面笑容地拥抱着叫他“甜心”,然后拿着先生皮夹里儿子的照片秀给走过的住户,“看哪,多可爱的宝贝儿就要和我们做邻居啦!”大门外面不远处,除了一家我不屑一顾却有时候能救救急的麦当劳,还有数不清的小饭馆和各种搞不清用途的小商铺。在那一排玲琅满目的招牌里,先生还以他并不灵光的中文火眼金睛地发现了一家湘菜馆!

       新家选址工程就这么圆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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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亲历美国的人口大潮

        1017日美国东部时间早上746分,人口排名全球第三、每11秒钟增加一个人的美国加入了人口大国中国和印度的行列,成为世界上第三个人口过3亿的国家。

        对于我这个中国人来说,似乎不值得大惊小怪。和美国国土面积几乎相同的中国,早在1790年,也就是清朝乾隆五十五年,就达到了这个水准,造就了所谓的“康乾盛事”。那个时候,美国人口只有四百万,比我先生的祖国芬兰目前的人口五百万还要少。

     

    美国需要这么多移民吗?

        明年220日,咱家又要新添一小壮丁,他也将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又一个麻烦或者救兵,这得取决于你的政治倾向了。

        去年16日,咱家老大降生于寒冷黯淡的赫尔辛基,虽说恰巧赶上了中国人口达13亿的好日子,却始终成了那漏算了的半个,被芬兰政府欢天喜地地招编进了人烟稀少的北欧大地。而这一次,老二总算在美洲大陆赶上了趟,将为本周刚刚冲破3亿大关的美国人口再作贡献。   

        两个月前,我们一家三口,(确切地说应该是四口,只不过最小的还在我肚子里)千里迢迢从凉爽而清冷的芬兰赶到40度高温下的美国马里兰州定居,实在不是存心要赶这场大汗淋漓的人潮热闹。事实上,和去年全中国翘首关注第13亿个新生儿不同,在美国,很难确定那第三亿个人是从妈妈肚子里蹦出来的,还是从某个美国边境跨过来的。人口增长的最简单道理是出生率超过了死亡率,但作为世界上的一个超级民族大熔炉,移民显然是美国人丁兴旺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自然而然,本次人口统计随之而来的热点辩论就是移民潮究竟对未来美国是否有利――挤破门槛的学校、拥堵不堪的高速公路、环境污染……,越来越多的人消耗着越来越有限的资源,这似乎不是一件那么值得举国欢庆的盛事。布什总统在之前的周日讲话中丝毫没有提到这次具有里程碑式象征意义的数据新高,这和1967年约翰逊总统就美国人口达2亿时所发表的激动人心的讲话形成鲜明对比。和当时把巴掌都拍红了的民众反应也有所不同,不少民间甚至媒体发出愁眉苦脸的唉叹和耸人听闻的警告,2050年之前,全美人口将直逼五个亿,而其中80%的增长是因为美国的移民政策。  

        这的确让很多美国人觉得疯狂,再这样没有控制地发展下去,被世人羡慕的“美国式生活”岂不是要朝不夕保了吗?根据“数字美国”所提供的一项跨越全美各种族和地区的最新民意测验中,66%的测验投票者认为移民潮所引发的人口增长给美国的生活质量带来负面影响,使自己的社区生活更加糟糕,政府应该削减移民数量。

       “毫无疑问,移民造成了美国人口的不同种族和民族分类有所增加,尤其是亚洲和拉丁美洲人口份量会在20002050年间成倍增长。”人口会议局的国内项目总监琳达·亚科布森(Linda Jacobsen)在一次网络答记者问中提到。但她同时着重指出,现在并不是美国历史上移民比例最高的时候,自1860年至1920年整个阶段,美国有13%至15%的外来移民,都超过了今天的12%。

     

    “不应该关闭边境大门”

        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前来实现“美国梦”,似乎是美国建国以来就不容置疑的政策。移民成就了美国,没有移民,就没有现在繁荣昌盛的美国。在我周围,几乎没有一个人因为人口暴涨而认为美国需要“闭关”。当然,这是在东部,本身就聚集着众多受高等教育、思想开明的知识分子,和大部分美国其他地区的民众无论在生活层次和政治见解上都存在较大的区别。

       “尽管越来越多的人让我不太开心,价格上涨,尤其是房价,”住在华盛顿特区的单身妈妈马利亚·欣托(Maria Scinto)说,“但我还是反对‘闭关’。很多移民来自更拥挤的地方,如果美国关闭边境,那就太自私了。我们的祖先都是移民,难道他们就比今天的移民要更有权力来美国居住吗?”

        而我的朋友,从事教育行政管理工作的赛琳娜·康特(Selena Cantor)则饶有深意地指出美国继续开放移民政策的重要性。“这个国家就是建立在给所有人新的机会的基础上的,这是我们的基本国策,给其他地方的人民以平等的机会。一直以来,移民丰富了这个国家,给予我们新的文化、新的点子和思考方式,并且支撑着经济。”

        更不用提移民们从事着许多美国本土人不愿意做的大量低层工作。而工作机会,恰恰正是取决于一个国家移民政策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人口负增长的西欧国家,越来越少的年轻工作者岌岌可危地支持着越来越多老年退休人群。因为移民们的贡献,美国在这点上要做得好得多。我在芬兰的时候,常常听到外国留学生抱怨毕业后很难在芬兰找到工作,害得享受了免费教育的他们想回报社会都没门,不得不背起行李打道回府。作为一个非移民国家,芬兰目前的年均人口增长率是0.14%,虽说还没不及格,但和年均人口增长率为0.91%的美国相比,自然是差远了。也许是意识到人的重要性吧,这个看上去树比人多的国家在去年讨论究竟是否要对欧盟以外的学生收取大学学费的议案时,经过激烈的辩论,终于还是以一视同仁收场。难懂的语言、恶劣的气候、偏远的地势,再加上不多的就业机会,本来就很难留得住人了,要是再收高昂的学费,岂不是更没人来了?

     

    美国人艳羡芬兰的“生育大礼包”

        不过,冰雪聪明的芬兰人,自然还是另有独门秘笈为自己的国土添丁加口的。根据数据统计,目前芬兰每个妇女的平均生育率是1.73个孩子,这和人口大国中国的平均生育率居然是一样的!那么芬兰人到底有何绝招比西欧其他国家要计高一筹,让女生们心甘情愿受苦受累当“奶妈”呢?

        2004年夏天,当我怀着老大从美国回到芬兰,一进入社区卫生所做产前检查,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为了鼓励生育,在芬兰,妇女只要一怀上孩子,那就全家鸡犬升天,待遇节节上升。先说产前检查吧,除了两次超声波费用一共44欧元,其他的医务人员和实验室检查费用我们一分钱没花;临到生孩子,从进医院到孩子落地,无论是无痛分娩麻醉过程,还是产房,也没花一分钱。孩子生下后,我们在医院的家庭病房住了三个晚上,每晚费用五十几欧元,包括供应给新爸爸妈妈们一天四顿营养餐,还有护士日夜看护指导养育经验。之后的产后检查,孩子的健康状况跟踪等等,当然也是免费的。

        芬兰妈妈们长达三个月的带薪产假也是美国父母们所羡慕不已的。即使没有工作的妈妈每月也有妈妈补贴,而孩子自出生起至17岁,每月雷打不动100欧元补贴。所有这一切,都源于政府拼命鼓励大家多生孩子。不论你是从非洲索马里,还是亚洲菲律宾来,只要你拥有芬兰居住证,一生孩子就能享受至高无上的妈妈待遇。而当我和美国女友们聊起芬兰著名的“妈妈礼包”之时,她们则听得眼都瞪圆了。那是孩子尚未降临之前,政府通过邮局寄给妈妈们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有初生儿必需的用品――从小汗衫到连衣厚外套等四季服装、书籍玩具、尿布润肤露,到养育手册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给父母的避孕套!而那只铺有海绵和被褥的大纸箱,正好是小婴儿的保暖箱,可以当作孩子的第一个小摇篮。

        我在芬兰的时候,常常抱怨那里昂贵的物价,尤其每每看到发票上那22%的增值税,都觉得触目惊心。这次拖家带口二度定居美国,才发现有了孩子的日子,在美国并不如原先想象的那么便宜。而我之前,真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由于我们的健康保险不包括生育,还没来得及向美国朋友汇报我们家庭又要扩大规模的喜讯,我们首先开始紧张地盘算生孩子的费用。芬兰式的免费待遇显然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巨额帐单――医生产前检查费用共计4,400美金,还不包括近2,000美金的实验室费用;医院费用则在3,0005,000美金不等,甚至更高,取决于房间标准和住院时长。也就是说,在没有其他任何意外复杂情况,并且自然分娩的情况下,在美国生一个孩子的帐单可轻易达到一万美金左右。

        那么没有保险的穷人怎么办?难道就不生孩子了吗?这显然不是美国的实际情况。尽管没有芬兰式的全民福利制度,如果身为低收入的美国穷人,可以通过当地县政府申请生育特殊福利。她们被安排在指定医院接受几乎是免费的产前和生产服务,其中包括医药费用。这或许可以从一方面解释美国的生育率并没有因为昂贵的生育费用而减少,尤其是不富裕的移民家庭,反而因为种种优惠福利政策,一个接一个地生个不停。

     

    “人口过3亿?我还是照样生”

        如果说生孩子价钱不菲,养育孩子成长的过程更是一项昂贵的投资。

       “我认为政府和社会并没有给予有孩子的双职工家庭足够的支持,”家住维吉尼亚州阿灵顿市的财经分析师马利亚姆·科波其(Mariam Kherbouch)在给我的电子邮件中写到,“既没有太多我们可以负担的托儿所,也没有太多我们可以负担的大房子可以选择,这根本就是不鼓励大家庭。”来自阿富汗的她已经有两个孩子,尽管认为在美国抚养孩子很贵,她和丈夫还是准备再要一个。

       科波其的说法并不孤立,我们所有的美国朋友都认为孩子所带来的经济负担不可忽视。我家老大的托儿所月付费用1,250美金,年费都赶上大学学费了。这和芬兰托儿所月付200欧元的费用相比,无疑是天差地别。尽管如此,我们还对老大能在到美国一个月后就拣了个名额空档,挤进学校而感恩戴德的。“2001年我刚担任院长的时候,我们只有四十个孩子,”家庭学院的西茜·姆赫欣(Sithy Muhsin)告诉我,“而现在,我们有九十七个孩子。并且申请排队的时间可长达一年。”

        可见,虽然美国对于生养下一代的政策远不如芬兰那样鼓舞人心,可孩子们带给家庭的快乐是无价之宝,使得人们还是无怨无悔地“做人”。于是,不管昂贵的费用这把“野火”烧得有多旺,美国大地上的婴儿们还是“春风吹又生”地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每七秒钟,就有一名新生儿诞生,而其每个妇女的平均生育率则是1.8个孩子,比中国和芬兰都要高。对很多人来说,本次人口统计的数据似乎也不能成为他们定夺孩子数量的警钟。“3亿这个数字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和我同住一个城市的苏珊·斯坎腾(Susan Schatten)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我们或许还想再要一个。一个没所谓吧?我们又没打算再要四五个那么多。”

        事实上,地大物博的美国也还远远没有到讨论计划生育的地步。就算面对今天人口高达3亿的惊人数字,美国每平方英里的人数只有80人,这和中国的353人、欧盟地区的300人相比,显然还有很大的上浮空间。而美国有些州人口增长还处在不足的水平,比如北达科达州的人口就在流失。因此部分专家指出,与其挑移民法案的刺儿,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解决交通枢纽和改善土地政策,把偏辟地区的经济搞上去,吸引更多人前往那里,以平衡人口分布。

        而回过头来说移民,还是那句老话,百年来美国早就经历了不同时期的移民潮,这些人潮被美国国土吸收,也滋润着美国国土,仍然是这个国家欣欣向荣之不可或缺的力量。至于其负面影响,当然也是有的,但却不是简单削减移民人数就能解决的,其中牵涉到政府策略和社会背景等各方面复杂因素。把人口增长所带来的负面效应粗暴地归结于移民,显然不是正确答案。

        此,正如《今日美国》所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号召:有理由相信这个国度会更快乐地迎接下一个人口增长点,我们为什么不欢庆呢?

        尽管美国人民对此号召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我还是满怀希望和愉悦地迎接我们家的下一个人口增长点,不知道这算不算又一不小心赶了个不该赶的时髦。

     

        外滩画报
  • 寻找赫尔辛基

        关于赫尔辛基,最陈旧且无趣的一个笑话就是,一些足不出户的外国人以为那里的大街上也跑着北极熊。事实上,这个除了冰岛首都雷克雅维克以外,地球上最北的国家首府虽说地势偏远,无论从国际政治还是文化艺术上来看,丝毫不容忽视。今年,芬兰伦值欧盟主席国,整个赫尔辛基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而稍早一些,来自芬兰北部圣诞老人家乡拉普兰地区的一支面带魔鬼面具的重金属乐队Lordi出人意料地摘取2006Eurovision电视歌手大赛桂冠,也算是给芬兰在流行乐坛上又添点儿响动。

        前往芬兰的旅游者,通常带着一点点对这个北欧小国的仅有常识,挖空心思地想除了洗洗桑拿、看看北极光,再拜访一下圣诞老爷爷,坐上雪橇“玲儿响叮当”之外,还有什么可干的呢?诺基亚早就全球化了,在中国买一样的款式价钱还更便宜;一级方程式明星哈基宁也不会站在大街上和游人合影留念,小小的赫尔辛基市中心还远不如上海淮海路来得闹猛,于是观光团们似乎也只能吃一顿麋鹿肉,买两块北方皮草匆匆作别。知道点古典音乐的,最多再去西贝柳斯纪念碑表示一下崇敬之心。

        其实,阅读这本杂志的文艺青年们,多多少少了解,芬兰至少还算是个北欧设计重镇。作为当代设计重要流派极少主义的发源地之一,芬兰人自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起,便陆续在世界设计舞台上粉墨登场。阿瓦尔·阿尔多(Alvar Aalto),玛利曼高(Marimekko)等大师和品牌的名字绝对称得上“重磅炸弹”,其“经典永流传”的风格,不可肤浅地用时尚和流行来衡量,普通人没有一点基本品位是消化不下去的。踏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低调了好一阵子的芬兰设计有重新抬头之势,这不仅要归功于一大批活跃在各大都市勇于挑战创新搞怪的设计新鲜人,也要肯定芬兰政府一直以来为设计这一国家生产原动力所做的强力支持和宣传。

        去年,借着芬兰设计年这一大举措,赫尔辛基圈出了“赫尔辛基设计区”这一概念。听上去很商业,似乎也很老土,有点像中国人在旅游风景区动不动划个圆树个牌子搞段故事那样的桥段,不过倒是给喜爱设计的访客们提供了大大的便利。一张“设计地图”在手,一处处跑下来,省去不少冤枉路。《艺术世界》给有机会前往北欧进行“设计朝拜”的同志们也来画一张“赫尔辛基艺术设计之旅”,圈子不仅仅画在购物这一单纯项目上,更主要的是籍着那一个个小圆点,体会北欧设计之精髓,思量其生生不息之创造力的奥妙。如果你能捂紧自己的钱包,这便可以是一趟免费的考察调研。

        最后,笔者善意提醒各位在奔波于赫尔辛基大街小巷之际,带上水壶或空瓶。芬兰水之纯净和甜美,无论在质量和干净程度上都超过商店里售卖的瓶装水(这是新近调查显示,绝非凭空吹牛),走到哪里拧开自来水喉便可享用。这样天然而免费的“设计”,你怎可错过。

     

    KIASMA当代美术馆

       当斯蒂文·霍尔(Steven Holl)大笔一挥,把这条巨型“蠕虫”画在赫尔辛基最瞩目的中心地带之时,曾经引来争议无数。一面对着北欧设计学派鼻祖埃利尔·沙里宁(Eliel Saarinen)的中央火车站,另一面对着威严庄重的国会大厦,霍尔还蠢蠢欲动地要把芬兰国父级人物马达汉(Marshal C. G.E.Mannerheim)骑着马儿的铜像挪位。这种如同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念头最后自然没有得逞,于是KIASMA这座北欧地区最招摇的当代美术馆就屈居在老马身后了。崇尚清晰和简洁线条的美国人霍尔在芬兰这个极少主义发祥地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其宽敞通透的空间设计和最自然光线充分利用的技巧不仅令当代艺术作品得以完美体现,也令此地成为市中心最受欢迎的逗留放松之处。

        KIASMA咖啡馆是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的聚集之地,而便宜好吃又大份的午餐套餐一直供应到晚上八点,真是迎合了不定点吃饭的艺术家脾气。KIASMA小卖部则有很多心思巧妙的小玩意儿和好看的艺术设计类书籍。而阅览区总是有人边看书边等朋友,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又好找又避风,还一分钱不花,实在是最实惠的碰头地点。

    KIASMA当代美术馆:赫尔辛基中央火车站附近,看到一个如同太空飞船一般的银色庞然大物便是。每周五下午五点以后免费入场。

     

    ATENUEM国家美术馆

       如果你想一窥芬兰的传统古典艺术品,坐落在建于1887年老建筑中的ATENUEM便是必到之处。虽说规模小了点,也有一些少量的镇馆之宝,如凡高、高更和赛尚等。当然,有时候这里也有当代艺术作品展览,要是看到沃霍的毛泽东头像你可不要惊讶。

    ATENUEM国家美术馆:中央火车站对面。每周三下午五点以后免费入场。

     

    芬兰设计博物馆

        尽管设计博物馆规模不大,其行事风格和展览质量有时候也常常招来设计界行内人士的非议和争论,但所谓“外行看热闹”,既然到了这儿,还是去溜一圈。有没有好展览可看,就要看你的行程是否凑巧了,但无论如何,在博物馆小卖部逛一逛,咖啡厅喝一杯,也算是歇歇脚。

    芬兰设计博物馆:Korkeavuorenkatu 23

     

    芬兰设计协会Design Forum Finland

         作为芬兰设计总汇的窗口,芬兰设计协会是设计爱好者们的必到之处。从一九五零年代阿尔多(Alvar Aalto)的经典设计,到新晋设计师们的最新设计,你都可以在设计协会的商店里饱览一番。许多时尚设计杂志上频频露面的一些当红设计产品,如哈里·考斯基宁(Harri Koskinen)的冰砖灯,“金枪鱼”设计组合(Tonfisk)的“温暖”茶壶系列,均可在此惊喜囊获。在你忍不住把钱包都淘空之前,别忘了顺便驻足协会的展览区域,常常更新的免费设计展览颇有看头。最后,如果临上飞机还在牵挂某件小玩意儿,设计协会在机场的商店可以了却你的心愿,不至于肠子都悔青了。

          不要错过协会咖啡馆里美味得不得了的芬兰蛋糕,再喝一口用卡伊·弗兰克(Kaj Franck)设计的咖啡杯盛满的卡布其诺,那才算完美。

    芬兰设计协会:Erottajankatu 7

     

    芬兰建筑博物馆

       建筑博物馆可能专业了一点,那些展览图纸对于普通旅游者来说更是有点枯燥。要说芬兰建筑的特色,巧用原始材料木材,将其与现代新材料玻璃、钢材和其他合成材料相结合算是一个。芬兰人最注重的是把人的居住环境和自然环境相融汇,整个首都天际线之低是逐渐习惯高楼大厦的中国人所想象不到的。走走坐落在百年老建筑之中的芬兰建筑博物馆,体会一下芬兰人的建筑思想和人文理念,不无收获。

    芬兰建筑博物馆:Kasarmikatu 24

     

    Iittala概念店

       芬兰百年老厂Arabia终于还是被同样老资格的Iittala兼容,从此跑Iittala这个牌子便名正言顺地成为芬兰在国际设计界的全权代理了。要问哪里买芬兰纪念品,我隆重推荐Iittala概念店,尽管又是玻璃又是陶瓷,带起来着实麻烦。可身为中国人,作为瓷的发明后代,到那里去受受刺激很有励志功能。无论是老祖师爷卡伊·弗兰克(Kaj Franck1950年代的杯碟碗盏,还是新锐设计师们的烛台花瓶,从技术到式样,Iittala的产品都很出彩。

    Iittala概念店:Pohjoisesplanadi 25

     

    Marimekko专卖店

       1960年代突然走红美国的芬兰大花布要感谢当时摩登的第一夫人杰奎琳。这么多年来Marimekko的花布走势依然强劲,其独一无二的经典图案、艳丽夺目的色彩和精益求精的印刷技术证明了她的永恒,无论流行之风刮向哪里,家中那一块Marimekko桌布或窗帘总是不变的。要提醒你的是,这里的布口袋有时候的确比皮包还贵,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Marimekko专卖店:Etelaesplanadi 4 Pohjoisesplanadi 31

     

    Artek专卖店

       1935年由芬兰现代设计大师阿尔瓦·阿尔多(Alvar Aalto)领头设立的Artek开张之即当然是推销阿尔多的家具和灯具等设计产品。发展至今,这家国际知名的设计品牌经营最高质量和杰出的设计品。

        如果你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一览阿尔多的众多精彩家居设计,Artek不失为最理想的匆匆落脚点;在这里你也可以看到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设计师的手笔,正是Artek的独具慧眼,令他们有机会把理想付诸于现实。

    Artek专卖店:Etelaesplanadi 18

     

    Grayscale

             阿努·潘蒂能(Anu Penttinen)的大花瓶乍一看毫无所谓的芬兰特色,倒是有点非洲土著风格。然而那一味的黑白双色和流畅简洁的线条勾勒出抽象意境,又不失物件之实用性,就体现出怎么也抹杀不去的芬兰设计本色了。

           从花瓶、灯具屏风,到冰箱小磁贴,甚至最近试验的布料,潘蒂能的图案灵感来源于各种各样的地图路线,她亦逐渐加入大红、桔黄等饱和色彩在作品中,更尝试开拓新的生活设计品。

       要买潘蒂能的作品最好挑周末,因为唯有此时她才有空从郊区的工作室赶来开门迎客。再好的艺术家也有失手的时候,留意一下二等品,虽说略有瑕疵,但毕竟是艺术家亲手制作,价格却便宜一半,很划算哦!

    GreyscaleUudenmaankatu 7

     

    IVANAhelsinki

             宝拉·苏霍能(Paola Suhonen)尽管对中国妹妹们来说很陌生,但她在国际时尚界却是颗冉冉上升的新星。结合了当代斯堪的纳维亚风格和斯拉维克文化的“艺术摩登”(Art Modern)是她的服饰风格。看似旧哈哈的碎花布,穿来如领家小姑娘,这种来自一九七零年代露营生活印象的怀旧风格正合眼下大行其道的时尚潮流。苏霍能坚持“芬兰制造”,郑重提出“道德制造”(ethical production)的品牌原则,讲明自己不剥削员工,不榨取第三世界廉价劳动力,让你掏腰包付那毫不含糊的价钱的时候,也有一份成就感。

    IVANAhelsinkiUudenmankatu 15

     

    Myymala2

           Myymala”在芬兰语里的意思就是商店,其实这个地方也是个画廊,以“低得不能再低”的租金提供给年轻的另类艺术家们展览空间,商店里售卖的东西自然也是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这个有一群年轻人撮合起来的地方不想把艺术、设计和音乐分得太清楚,但绝对想让这里成为赫尔辛基文化艺术风景线上的一个亮点。以其独特之处,Myymala2已经做到了这一点,人们路过这个半地下室的小小门脸之时,都会拐下去瞅一瞅。

    Myymala2Uudenmankatu 23

     

    Glamour Mercado

             Glamour Mercado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各个领域的众多新晋设计师作品,不仅有芬兰设计师,也有阿根廷、日本等其他国家的设计师,是赫尔辛基不可多得的一处国际化设计总汇。Glamour Mercado的店堂设计不同于典型的朴素简洁之北欧风格,倒显得比较巴黎或纽约化,不过和华丽的服饰风格颇为般配。

    Glamour MercadoUudenmaankatu 46

     

    AERO Design Furniture

             AERO Design Furniture号称拥有一九三零至一九七零年代这一段芬兰黄金设计岁月的最大批收藏,所以要看名家经典,不如来这个小小博物馆。店堂里当然也有各种新老设计师的作品,大大小小应有尽有,总之只要是上点名堂有点名气的,该有的都有,也算显示店的身价和姿态吧。不过最扎眼的,恐怕还是艾洛·阿尼奥(Eero Aarnio)一九六零年代设计的球形椅子了,他那一系列如同为太空站设计的产品,不管大人孩子都爱得要命。尤其是那晃晃悠悠的“泡泡”吊椅里,赖在里面享受多久店员也不会来赶你。

    AERO Design FurnitureYrjonkatu 8

     

    SECCO

            SECCO就是个废品收购站,但却是个令你流连忘返,并且临走前肯定要回收点什么东西的地方。无论是报废的橡胶轮胎、不再发声音的黑胶唱片,还是没用的废塑料,甚至拆散的电脑键盘,都可以幻化为时髦手袋、漂亮扎头绳或者是水果盘等等。所谓“变废为宝”,在SECCO这个自称为“垃圾场宝藏”的店里得到了充分体现。回到家里,你或许能不怕麻烦地更重视垃圾分类,或许也能自己动手搞点什么小创作。

    SECCOFredrikinkatu 33

     

    Goodis

             Goodis源于瑞典语,意为“只有好东西”,本来这个词只是指糖果,但这家由11个设计师自发开起来的店却有从衣服、印刷品,到家居用品和饰品等所有设计产品。设计师们亲自坐堂打理,尽量保证此地是他们尽情创作发挥的自由天堂。如果你厌倦了总是和别人在派对上撞衫,不妨来这里淘淘另类设计师们的佳作。

    GoodisTarkk’ampujankatu 3

     

    Bisarri

             Bisarri如同真正的二手货市场,只是满墙的木架子,摇摇欲坠地堆满了杯杯盘盘,看着都心惊。可不要小看这些个旧物,都是不同年份的断档经典老货,无形价值不可估量。挑几样喜欢的回家存着,一不留神到儿子孙子手里就成稀有古董了。

    BisarriAnnankatu 9

     

    Aste 90

        “90度”(Aste 90)是一家售卖年轻独立设计师的小店,只不过产品都十分艺术和另类,比如贴有设计师影像作品的火柴盒,可以想象买得的人不会太多。连店里工作的女孩都感叹生意难做,但“90度”仍然有一些独特的家居小玩意儿,同时也接受木质家具订做,正宗的芬兰精致手工,这部分生意总算能把店给维持下来。

    Aste 90Rikhardinkatu 1

     

    设计酒店KlausK

             20063月的Wallpaper杂志评论到:“赫尔辛基终于有了一家配得上芬兰首都之设计名誉的酒店了。”KlausK这家带有浓郁芬兰设计特色和民族文化风格的酒店也被Conde Nast Traveller杂志评为“60家世界上最酷的酒店”之一。

           尽管如此,KlausK的价格并非高不可攀,双人房从150欧元到200欧元不等,并且还附送其他不同服务,比如SPA等等。即使没有时间下榻KlausK,到其餐厅或酒吧一坐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因为酒店设计精华所在可一览无余。

    设计酒店KlausKBulevardi 24

     

    Zetor餐厅

       芬兰菜之“恶名”可谓声名远扬。先是被口无遮拦的意大利前总理贝鲁斯科尼嘲笑,然后希拉克在嘲讽英国菜时,又把芬兰菜拉下水,说“除了芬兰菜以外,英国菜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菜”。

        所有这一切,都不能阻挡Zetor餐厅里前赴后继的食客们。这家以捷克拖拉机牌子命名的餐厅供应足够喂饱拖拉机手的大盘菜,从土豆肉丸到三文鱼,还有麋鹿肉,地地道道的芬兰民间菜颇为可口,完全不如想象中那么不堪。最有趣的当然是Zetor的饮食文化,从菜单到装修,还有每个菜的卖相设计,都是增加食欲不可缺少的调味剂。

    ZetorKaivopihaMannerheimintie 35

     

              艺术世界 2006/10
  • “快乐装修”什么样?

        刚刚拿到第一套真正属于我们的公寓房时,我和先生最不满意就是厕所间。小小的正方形没有窗户,关上门后伸手不见五指,如同关禁闭;而坐在马桶上感觉自己像只井底之蛙,只有望着天花板长叹的份。原先的房主遵循了最保守的卫浴装修风格,从墙壁到地砖从头白到底,于是先生说,再穿一身条纹睡衣站在里面,他就活似《飞越疯人院》里的杰克·尼科尔森了。

        为了每天早上有个好心情,不再为“下床气”多找个借口,我把厕所的墙刷成了极其妖艳的桃红色,瓷砖配上了不同深浅的宝蓝色。搞完后自己都觉得“乡气”得不行,俗到极点,但效果却是惊人的。但凡第一次在我家上厕所的人都是先“惊喜”后“方便”,而我们每天进进出出,也不再有暂时坐牢的感觉。至于有没有缓解便秘这样的神奇功效,尚无科学依据,但按照常理,心情愉快了,肠胃应该也是畅通的啦。

        色彩对人类生活和心情的影响,科学家和心理学家们早有研究。近来一些设计师们也来一凑色彩心理学的热闹,强调丰富的色彩可以大大改善居住者的心情。也就是说,如果你一直面对灰白色的涂料墙壁和浅米色的地毯郁郁寡欢的话,不如换上一片姹紫嫣红,定会令你神清气爽甚至心花怒放。

        快乐这件事情,早就由个人问题上升到学术研究。在过去的十几年来,社会科学家们孜孜不倦地研究快乐源泉,探讨究竟怎样才能让人类更加快乐。我在哈佛进修的时候,医学院的一门“快乐学”热门得不得了,老老少少都挤破脑袋要登记选课,像我这样要凑一脚的旁听生根本无一席之地。于是,当设计界掀起一股所谓的“快乐装修”之风时,岂会缺乏趋之若鹜者?我在阅读《纽约时报》对此的专题报道之时,毫无意外地发现“快乐设计师”们都来自收费昂贵的事务所,客户们则都是曼哈顿的有钱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看来挖空心思地寻找快乐似乎还都是阔佬们的专利,要不就是越有钱还真的越容易不快乐?

        这个问题好像已经超出了设计师们的职责范围。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你屋子里沉闷乏味的调调扔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弹眼落睛”的色彩。如果你刚刚经历了一场面目可憎的离婚,正好乘此机会彻底地来一次“和往事干杯”;如果你刚刚从孤家寡人晋级到“两人世界”,就更有理由五彩缤纷地喧闹一把。“快乐设计师”们甚至宣言,这种“涂抹”是他们所开的独特的“抗忧郁处方”,用大自然的浓郁色彩来天天庆贺生命是快乐之灵感。至于一直以来传统而讨巧的米色,因为不在彩虹色系之中,自然就被他们无情地淘汰了。

        当然,跳出来和这些“快乐装修工”们唱反调的专业人士也大有人在。一天两天可以,成年累月地面对一片花里胡哨受得了吗?不闹得慌吗?难道白房子里长大的人都愁眉苦脸吗?心病还得心药治,因为怕寂寞,就盯着红墙绿桌子看,就能看出快乐的种子来?更刻薄一点,“难道你丈夫在一间明黄色的房间里去世,你就好受一些吗?”研究家庭心理学的科学家一针见血毫不客气地指出。

        其实,色彩鲜艳的室内装饰本来就不稀奇。就算不懂世界各地建筑设计风格的人,看看电影《弗里达》里面那些漂亮的墨西哥房子也能瞧个新鲜。所谓“快乐装修”,也是设计界为了推动新潮流而杜撰的名词罢了,其商业成分不言而喻。

        至于你,就不要太当真才是。黑白写意也好,黄绿相间也好,都是个人喜好。想当初我们也曾实验把客厅的墙面刷成桔黄色,结果怎么看怎么像墨西哥餐厅,吓得赶快又连夜给刷白了。所以,只要不大动干戈,买点各色涂料来,赶赶“快乐色彩”之风潮,小两口没事儿刷来刷去的,倒也是个其乐无穷的过程哩。

    本文参考文章: Is This What Happiness Looks Like? By Dan Shaw, The New York Times, August 1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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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度假小木屋”的苦水经

        每一年,夏天还没影儿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接到朋友们来自世界各地的EMAIL,这些EMAIL殊途同归,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直奔我们而来,那就是诱惑我们掏出钱包,和他们在某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角落里租个小木屋共度炎炎夏日。

     

    小木屋的甜蜜陷阱 

        对于这样的甜蜜陷阱,我们通常是不会上当的。首先,和朋友,尤其是好朋友共同旅行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至于同住一个屋檐下,气氛就更微妙了。每天要为了照顾另一个家庭的想法而左右权衡,哪里还有度假的轻松劲儿?其次,也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习惯了现代设施配备的城市生活,我们无论如何赶不了“原生态乡村生活”的时髦。那些与世隔绝的小木屋,对我们来说,并非尽如天堂,有时却好比受罪。

        想象中那样的生活似乎如世外桃源般美好。忙碌的都市人脱下拘束的套装和高跟鞋,素面朝天地换上棉麻休闲服,在阳光灿烂、微风习习和鸟鸣声声的一片绿茵之中,过着男耕女织的简单生活。要是把这个画面再具体化一点,就好比电影《指环王》里那些身着白衣,不论男女都白发飘飘的仙子们一般。

        但在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娇生惯养的城市男女消受得了这番美丽景象?看看电视上的野外生活真人秀吧,虽说自己度假不需要闯关,但仅仅简陋的生活条件就足以让我等小姐少爷们叫苦不迭了。第一受不了的是被伺候惯了的臀部,抽水马桶是肯定坐不上的了,木板上挖个洞,下面接好塑料桶,就算是豪华的了。一边“行事”要一边挥舞断头蚊香驱赶苍蝇蚊子,事后还不能忘了撒上木屑掩盖不雅之物和之味。饮用水都要事先背进山,其他用水得从湖里接,平时哗啦哗啦浪费水的习惯可行不通了,还得学会把洗完脸的水洗脚,洗完脚的水拖地。不“自来”的除了水,还有多了去的东西,稍微“奢侈”点的自己装个发电机,总算不用砍柴做饭,也能维持一些基本设施。

     

    谁喜欢在小木屋受虐?

     

        有过一次“上山下乡”的经验之后,我对丛林中童话般的小木屋可谓讳莫如深。老公虽说是乡巴佬出生,但对土地一点感情都没有,多年的城市生活经历和优厚的公司出差待遇早就把他惯得星级倍增。就算他还能光着脚丫挥舞伐木的斧子,那没有卫星电视、互联网新闻和冰镇健怡可乐的日子就难熬得很啊。

        然而喜欢“受虐”,心甘情愿地在休假日里起早贪黑拼命干活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周围就有那么一些朋友和亲戚,总是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家折腾好以后,前赴后继地折腾个度假屋。发烧级别最低是长期租个屋子,而级别最高当然是自己动手搭建了。双休日、国庆节所有夯不郎当的假期全搭进去,耗上两三年,总算搭了个有点歪、但也塌不了的小房子,然后把家里长期以来堆积的破烂旧货全往那儿扔,一铺开,还挺像那么回事,特有成就感。再接下来,一有机会就找理由往那儿钻,说是修身养性去了,但很多时候,都是在干修理工的活儿,要不就是变着法子添加新花样,这里搭个棚、那里搞个亭,把个清静的地方毫无规划地舖张开来。总之,对这个“家外之家”,他们有着无穷的热情和使不完的力气。

        我们在旁边看他们累得慌,他们自己却乐此不彼地忙得个欢。对我们来说艰辛的体力劳动,对他们却是放松了平日里只对着PowerPoint的大脑。环境越原始、条件越恶劣,他们就越来劲,白手起家丰衣足食。像我们这样好吃懒做的损友,最大功能就是在他们把一切打点好之后,蜂拥而至享受一番夸奖一番,然后风驰电掣地扬长而去。

        说实话,那样坐享其成的经历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有些人的小木屋与时俱进地现代化起来,让我们不用再对着干厕所便秘。更不用说有些人的小木屋越建越豪华,成了小别墅,虽然隐居深山,内里却一应俱全不比高级私人会所要差。但也许是我悬疑影片看多了,那种屋内灯火通明,室外星光夜湖黑森林的场景,总让我心里有点不安,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我想,如果我真的要闭上眼睛冥想一番,就在家中客厅的藤垫上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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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桶的情趣

         几年前,香港建筑师张智强给我看他的一个设计案例。他把自家“鸽子笼”公寓楼里的小单元彻头彻尾改造成了一个studio式的居住空间。在这种螺丝壳里做道场,最关键的当然是一物多用,比如白天是沙发,晚上拉出来就是床。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把洗手间的墙打掉了,马桶堂而皇之地公开亮相,好像不过是一把特殊的椅子。我也曾去过棉棉以前租住的一个公寓,装修设计师把一个老式浴缸放到了客厅当中,尽管这种安排并非因为地方不够大。两相对比,都是把“私活”给“公干”了,我还是比较能接受看女人躺着洗澡,胜过男人站着撒尿。

    马桶的文明

         设计师为了满足视觉效果,有时候会牺牲一点实用性,或者强迫用户接受某种新的生活习惯。只要不太离谱,像我这种好奇心比较强的人还是会欣欣然尝试这种“美丽的错误”。不过对于张智强的那个马桶,我始终没有机会追问他,就算他那个studio是纯粹为了自己看电影设计的私密空间,来的人也是很亲密的朋友;就算马桶旁边有那么一点矮矮的阻隔,他又是如何解决“大珠小珠落玉盘”的不雅之音和“余味绕梁”的不爽之感呢?

         头一回去日本,最令我感叹的是他们的公共厕所。洗屁股吹屁股的马桶就不说了,最绝的是那小小的音响设备,进去后按一下,就传来林间小鸟啾啾或小溪流水潺潺,声音既不大得令人烦燥,又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尴尬。这样体贴的设计,大概只有注重细节的日本人想得出来,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虚伪,虽说这本是人类饿了要吃饭一般自然的事情,但我们早就不生活在原始社会了,适当的文明礼貌可以让大家都舒服一点。

    和马桶有关的设计

         所以,也难怪商人们在出恭这件事情上绞尽脑汁,就是为了让一部分人更舒服一些。前一阵子,意大利一个著名纸品公司开始制造黑色的卷筒卫生纸,两欧元一卷,正在网上试销,居然获得不少夜总会和餐厅老板的青睐,觉得可以给他们原本就很酷的设计增光添彩。凭心而论,和印有LV标志的卫生纸相比,这黑色擦屁股纸还算有点艺术性的,要不是太贵,说不定我也会移动鼠标定上几卷,因为我们家厕所正好是黑白红色系的,与之搭调得很。而意大利老板放话说,他们的下一个大胆色彩将是鲜红色,好像又是专门为我们家配备似的,弄得我为这一不小心赶的时髦很不好意思。

         设计师们在马桶周围花的功夫就更不少了。瑞典女设计师莫妮卡·福斯特(Monica Forster)曾经设计过一个散发荧光的马桶圈,令我心仪不已。这简直是半夜摸黑上厕所,又不愿开灯刺了眼睛搅了睡意之人群的福音嘛!另一个瑞典男设计师亚力山大·拉维克(Alexander Lervik)的Bright Handle与其说是“光亮把手”,不如说是“聪明把手”,虽说他是为各种门如酒店房间门、夜总会包房门设计的,而我觉得用作厕所门最恰当。远远地就可以通过把手散发的光泽来判断里面是否有人,红色禁行,绿色可长驱直入。家里的厕所往往从外面看是分辨不出里面是否满员的,即使锁上后在把手下有个小小的红色标志,像我爸这样眼神不好的,得可怜巴巴地弯下腰来凑近了才看得清。而不由分说转动把手,听里面的人急叫一声“有人呢!”更是常有的事。挂个牌子吧,又好像太做作,谁真会在家里规规矩矩地翻来翻去呢?这样一个用光来解决的门把手,不过是电源和透明塑料的小把戏,却带来不少方便,也增添了上厕所的情趣。

         诸如此类令人心情愉快、有助于新陈代谢的“马桶艺术”,我都是很认同的。至于那价值几十万的金马桶,我无话可说。有人真愿意以这种方式体现“黄金万两”的价值,似乎也是个人选择。不过我倒是建议他像张智强学习,别把金马桶窝在小厕所的墙后,怎么着也得请进客厅,登堂入室,才不辜负了这一片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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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斯德哥尔摩设计之旅

         瑞典和芬兰这两个总在相互较劲儿的国家,对于设计这件事情,自然也要一争高下。政府极力支持的设计工业,对于这两个国家来说,的确是不可小看的经济原动力。如果你一时分辨不出谁是瑞典人,谁是芬兰人,因为他们长得差不多,说的话也一样怪,那就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手机是诺基亚还是爱立信,立马一清二楚了。

    斯德哥尔摩:老城新店相辉映

         下了游轮,坐上地铁,就可直接把你带到斯德哥尔摩的中心地带。斯德哥尔摩明显要比赫尔辛基大得多,热闹得多,更像个国际大都市的感觉,但仔细一看,似乎更漂亮的斯德哥尔摩在现代建筑风格上却未见得比得了小小的赫尔辛基。当然这并不影响你肆意游荡“老城区”(Gamla Stan)的愉快心情,尽管充斥了旅游纪念品商店的小街巷或许让你想起上海城隍庙。Bla Station (www.blastation.se )的展示厅在这一片古城风貌之中,立刻令你耳目一新。这个常年展示当代青年瑞典设计师之经典家具作品的地方如同时光隧道,一下子把你从中世纪古城带进了未来世界。隔开没多远,是自称世界上最漂亮的雨衣的Margareta Forslund Design (www.margaretaforslund.com ),所有的雨衣布料都是由艺术家本人设计并亲自手工印制。这对于天气恶劣的北欧冬季来说,倒确是暗夜寒冷中夺目养眼的风景,给不愿出门的人一个走进风雪的借口。如果你是个崇拜学术权威的人,那就不能错过在老城区中心的诺贝尔纪念馆(www.nobelmuseum.se ),而往老城偏西方向走出去一点,就是每年举行诺贝尔颁奖仪式的市政厅(www.stockholm.se/cityhall )。

    年轻设计师作品汇聚地

          出了老城继续往北走,越过大桥,就到了斯德哥尔摩活力四射的市中心,更多的设计店铺和画廊分散在此。Design House Stockholm (www.designhousestockholm.com )汇聚了 25名北欧地区年轻有为的设计师作品,并不局限于瑞典本国人,或许是世界上最能代表且普及北欧当代设计的零售商,我在美国的不少设计店和博物馆小卖部就捧场过他们的产品,到了这里当然更要进贡一下大本营了。而 Nordiska Galleriet (www.nordiskagalleriet.se ),David Design(www.david.se )和Svenskt Tenn (www.svenskttenn.se )同样是值得探访的设计大店,尽管背不回去那些漂亮的沙发和灯具,拍点照片回去也能当屏保啊。R.O.O.M (www.room.se )被著名的主攻建筑和设计相关产业的Conran集团杂志Live It称赞为“流淌着野性的想象”,“所有的东西都是灵感”,面对如此佳评,你总要去一窥究竟吧?

         在老城南面隔水相望的小岛Sodermalm 是瑞典文艺青年和艺术家们的聚集地。和北面的市中心西相比,这里的大街上气氛更为轻松,人们也不总是穿得那么光鲜体面,总的来说就是令你感到更酷一点,更另类一点吧。虽说画廊和艺术家工作室是这边的主要风景,但也有一些令人惊喜的设计小店。比如10 Gruppen(www.tiogruppen.com )汇集了10个瑞典设计师的布艺设计作品,颇有挑战布艺芬兰老大Marimerro的架势。而Gudrun Sjoden Design AB(www.gudrnsjoden.com )的服装适合喜爱大自然风格的朋友,其网上商店可以一扫你行李装不下的忧患,看中什么,回家点击鼠标再买也来得及。

    岛上的博物馆

         当你终于逛得头晕眼花之时,或许可以坐上渡船前往东面的小岛,享受一下美丽的自然风光,平静一下被高价标签搞得心烦意乱的情绪。岛上风景宜人,却也有让你干脆疯狂到底的云霄飞车。要是你对瑞典设计还没看过瘾,收集了自16世纪起的斯堪的纳维亚文化和日常用品的Nordiska Museet (www.nordm.se )在岛上等着呢;瓦萨沉船博物馆(www.vasamuseet.se )则是另一个令你叹为观止的奇迹,这艘全世界保存最完美的 17世纪战舰首航即沉,直到1960年代才打捞出水面。假使这一切令你感到太沉重,那就干脆去长袜子皮皮博物馆(www.junibacken.se ),寻找一下失去的童真,倒也是个放松的好办法。

         最后,对于“民衣食为天”的中国人来说,尤其是走遍天涯海角都长着一付“中国胃”的同志们,我自然有责任给点在斯德哥尔摩打牙祭的小贴士。斯德哥尔摩的高级餐厅比比皆是,各有千秋,我要推荐的或许不是最著名厨师掌勺,却很可能令你感受独特,那就是Boutique酒店 The Rival Hotel(www.rival.se )。这家酒店的特色当然还是设计——极为经典的复古风格,99个房间个个不一样;而另一个卖点则是饭店老板Benny Andersson——曾是ABBA成员,你若是歌迷,就更应该烧烧香了。如果时间有限来不及住店,那么在同样设计极为精彩的餐厅吃顿饭,咖啡厅里喝杯茶,甚至晚上的酒吧喝一杯,看场演出,也不错啊。

         至于街边小吃,那就是名字听上去像“噼哩啪啦” 的土豆炒红肠了,对不对胃很难说,但肯定管饱,要是再叫上杯啤酒,准保你吃得希里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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